滚地龙在嫁祸于人方面不得不称之为天才,明明是他处心积虑地作恶,居然成功地将过错转嫁给了风仙。 风仙注定是要忙中出错,这是风仙的宿命,想要摆脱都不可能。先有因为学艺不精无意之中把翻江鼠装进了风动台而内心严重自责而遭受精神打击,呈现萎靡不振之态,后又被滚地龙坑害,在百般催促之下急于弥补自己的过失而吹跑了翻江鼠剩下的游魂之丝,这错上加错的严重后果他风仙怎么推诿,还要不要活了? 风仙傻在哪里,称得上是呆如木鸡,雨仙见状,收紧雨袋,别在腰间,跑向风仙,本想安慰安慰他,可说出话来却相去甚远:“你死人啦,该干什么不知道,一脑子浆糊!” 感到筋疲力尽的青草当然听得清楚,她无力上前阻止事态的发展,只是轻声道:“别胡乱说话,非所见之状,应该另有隐情。” 一打一拉,风仙哪里受得了啊,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冒失,向就近的一座大大的冰山挣了过去,吓得雨仙哇哇乱叫,青草也目不忍视地闭上了眼前。 可滚地龙则哈哈大笑,笑得在冰面上打滚,笑声传得很远跟远,等到风仙即将撞上那座冰山的危急时刻,滚地龙将手中揉搓的一砣冰扔了过去,砸在风仙的头上,缓减了他冲过去的速度,当风仙仍然大力撞上去之时,滚地龙扔过去的那砣冰居然粘在他的头上。 “撞呀,撞呀,不撞碎脑袋的是龟孙子!”滚地龙够狠的,他站在那座冰山旁边,离风仙仅一步之遥,此时的他不仅不阻止,还这般火上浇油,真是出格。 青草一脸疲态,她略微睁开眼睛,睥睨滚地龙时不住地摇头,雨仙见之,企图替青草说出猜度的心里话:“无情,无理,没有人性!” 青草还是摇头,雨仙会意,但看见风仙撞了一次,又撞了一次,到大力撞第三次时,雨仙也觉得奇怪,他望着风仙还在坚持撞将上去,可没有听到让他揪心的声响,莫非撞在棉花上不成,雨仙自作聪明地再次猜度青草摇头之意,满以为与自己的看法完全一致:“上天也为了挽回见死不救之过,没想到,真没想到!” 缓过劲来的青草双目圆瞪,对滚地龙冷笑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别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一边揭穿滚地龙嫁祸于人的肮脏伎俩,一边快速伸手去抓滚地龙的头发。 “男人的头是女人随便摸的吗,阿姐?”滚地龙头一摆,后退两步,阴阳怪气地jian笑道,“女人脏,摸谁谁倒霉,我可不愿意!” 风仙本来身处难过与尴尬境地,听滚地龙跟他的阿姐,曾经无微不至迎关心他爱护他的阿姐开这种玩笑,忍之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当青草的目光扫视他的一刹那,他赶忙用双手捂住嘴,强行阻止再笑出声来。 “青草,算了吧!”雨仙上前规劝正在动手的青草,在他心目中,青草的法力与性格有些刁钻行事有些古怪但仍是rou体凡胎的滚地龙比较起来,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任他滚地龙跑坏成千上万双草鞋也是追赶不上的,于是开脱道,“无心之失,无心之失!” “话都说不来,那应该叫童言无忌!”风仙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与无奈,自己趁机找个台阶下,便道,“就是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多多包涵。” 雨仙也不是完全没有幽默细胞,他听风仙蹩脚的申说,完全理解为借此为自己开脱,便突然大笑起来,蹲在地上,一手捏着一块冰,一手指着风仙,笑得风仙不知所措。 而青草见雨仙如此,不知是什么拨动了他的笑神经,她也抿嘴笑起来。笑起来真好,青草的疲态似乎被赶走了,起码是暂时的隐藏了起来,那张可笑的脸,弯弯的眉毛,水灵灵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全都调动了起来,美,真美! “这么好笑,能少得了我吗?”只见水面的冰渣被翻滚的水波掀开,一个脑袋被还在不断滴水的头发遮住,慢慢地冒了出来道,“不介意凑凑热闹吧!” “你是谁?报上名来!”风仙尴尬的情绪被冲淡了,仿佛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他快人快语地提出要求道,“你凭什么凑这个热闹,说来听听!” 青草停止为难滚地龙,她对大半截身子还藏在水中之神秘之人道:“你想怎么凑这个热闹,我们几双眼睛都看着哩,有请!”青草指了指正在逃到波光流墙壁的另一端的滚地龙。 “不是吧?”雨仙对青草总是针对滚地龙很不以为然,他还在规劝道,“你们何时变得如此对立,一点姐弟之情都不管不顾了,不是都中了胖冬瓜的毒了巴?” 从水中冒将出来的人有力甩着头,水滴四处飞溅,头发虽然飘了起来,但仍然没能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连青草也没能如愿。 好像女中挺舒服挺惬意的,来人始终半截身子浸泡在水里,他双手合什,叽里咕噜念了一通之后,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叫了一声:“来!” 神奇,他的手心里隐隐约约有不太显眼的白光闪动,正当风雨二仙和青草惊异地看着最后会出现何样结果之时,滚地龙收敛了笑容,他仿佛与来人有仇似的,那眼神,仿佛要置之死地而后快一般。 来人掌心中的白光闪烁几下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狂笑不止道:“还来,窃我宝物还想据为己有不成,断没有这个道理!” 嘿嘿,滚地龙根本不把来人放在眼里,他笑过之后道:“还来何难?自己来取好了!” 他们两个挥掌而出,两道白色的闪电与蓝色的闪电如同游龙一般,头与头相触,身子与身子缠斗在一起,时而在波光流的顶部拼斗,时而在冰面较量,时而潜如水中只兄波涛翻滚,大浪汹涌,把波光流中的鱼虾们惊得像箭一般四处激射。 风雨二仙和青草都深感意外,如此寒冷的波光流中哪里来的鱼虾,而且数量惊人。他们害怕受伤,拼命地往波光流技远的地方躲避,以免无辜受伤。 风雨二仙和青草顺流而下,他们逃得倒也算容易,巨浪不断地推着他们前行,只是头和身上全都被浸泡着,没有被巨浪卷入水里就算阿弥陀佛了。 啊,仿佛拼斗得异常激烈,乓乓之声不绝于耳,波光流的墙壁似乎也不断地遭受击打,垮塌和裂开的声音总在耳边响起,更令他们感到幸运的是逃了出来,若是还在拼斗之所,现在的处境如何,也许变成了水鬼,也许被激射的鱼虾洞穿身体而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也许血液早已流干而成了浸泡在水中的冰尸。 青草抬头观察着里面的动静,他们不断地往高处转移,波光流垮塌之声更加猛烈,水徒不断地上涨,冰块摩擦之声更加令人不寒而栗,好恐怖啊! 突然,青草右手握着雾气浓烈的拼斗之处,白光和蓝色咬得紧紧的,冲破了波光流的顶部,水柱冲向空中的同时,把咬合的白色的龙和蓝色的龙推了上去,也许是二龙借力突了出去,正在借水柱之力继续拼杀,扭转败亡之势。 白色的龙正告蓝色的龙道:“如若归还,既往不咎,嘿嘿,若是,嗯?” “怕怕,吓死我了!”蓝色的龙并不买账,还在嬉闹之中回应道,“我的胆都快吓破了,有什么高招尽管使出来,看看能把老子怎么样?” 嗷嗷的叫声响彻云霄,此起彼伏,青草见风雨二仙看得颇为吃力,便介绍道:“二龙互相吞噬,估计谁也占不了便宜,不过,叫声的意义不明,也许是疼痛,也许是加力,也许是兼而有之!” “啊,血!”风仙把脸藏在雨仙背上,伸出的手指捻着粘稠的血道,“生死搏斗,如此下去,怎么是好,伤亡势所难免!” “胜负已分,蓝白二色已经分开了!”只听得一阵剧烈的裂帛之声传来,青草道,片刻之后,青草双手分别提着风雨二仙,飞离了冰面:“躲开,蓝龙败局已定,正在坠落!” 青草话音刚落,冰面被砸出一个大大的漩涡,水花携带着冰渣向四处激射而去,风仙躲在雨仙身后颤颤巍巍地道:“恐怖,恐怖!” 白色的龙用龙尾平息着水面的动静,它大力地扫荡之后,水面很快回归平静,那个神秘之人又从茶中冒出头来,对青草略微点头道:“对不起,惊扰了小姑,恕罪!” “谁,你是谁?”风仙从雨头背后伸出头来道,“藏头露尾的,何以不用真面目示人?” “你猜,告辞!”神秘之人不知不觉回到水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