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子虚又在规律的打扫着院子,只要没人来打搅他,似乎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做一样的事情,走一样的路,见一样的人。 他的日子就是这样一点波澜没有的过着,如果没有那一阵阵急切的敲门声来打扰的话。 又有人来了。 乌子虚在院子里就听到了那如擂鼓一般的砸门声,外头那人一定是有急切的事情,又或者准确知道这里住着谁。 乌子虚赶忙又安排好院子里的事情,才去开大门。 他轻轻地问:“是谁?” 外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我,是我三垛。” 三垛的声音再亲切不过了。 乌子虚赶忙开门让三垛进来。 三垛不等大门打开就灵巧的闪了进来,动作像一只猫。 乌子虚从不知道原来三垛这么灵敏,原来并不是总在黄老爷家看到那样低眉顺眼的。 三垛进来后,先把门带上,机警的望着院里,小声问:“没别人吧?” 乌子虚觉得这问题问得多余又好笑,扑哧乐了,说:“怎么会有别人。” “管家德福来过没有?!”三垛瞪着眼睛,完全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乌子虚摇摇头,说:“没来过。” 三垛这才松了一口气,迈步往里走。<> 乌子虚跟在身后,挠挠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边跟上边说:“还不到发薪水的日子你怎么来了。” 三垛快步走进院子里,等乌子虚也进来,赶忙又把院门关上,这才感觉到安全。他稳了一会神,说:“不得了,不得了,我感觉要出事了。” 乌子虚更闹不清楚了,问:“要出什么事了?” 三垛盯着他问:“昨天是不是来了一个捕快。” 乌子虚点点头,说:“是呀,说姓昌,是开封来的,到这里转转,还带了黄老爷的手谕。你要不要看看。”说着就准备去屋里拿那张手谕。 三垛一把拉住他,使劲摆手说:“那个不重要,那个不重要。我问你,他问你什么了?” 乌子虚斜着眼想了想,说:“问我平时吃什么,干什么,还有种什么菜。” 三垛一巴掌虚拍在乌子虚脸旁,乌子虚给逗乐了,觉得三垛怎么一下变得那么好玩。 三垛紧张的出汗了,瞪大眼睛说:“你可别胡闹了!要出人命了!你还跟我胡说!” 乌子虚眨巴,眨巴眼睛,听出这话不是玩笑,正色道:“怎么了!?为什么要出人命了?” 三垛问:“那铁捕头问你平时见到什么人了吗?” 乌子虚说:“他好像姓昌,不信铁。” 三垛急了,说:“你别管他姓什么,我说姓铁就姓铁。他问你这里来过什么人了吗?” 乌子虚回忆了下说:“好像问了。<>” “问了什么?” “我带他去黄老爷家祖坟那转悠的时候,他问我在这里住,有没有看到过什么人来,或者见到过什么人在附近转悠。我说我都是在这大铁门内生活,很少出去,基本只去东头村买过东西。这山里很少人来,我这里头更不可能有人来过。”他说到“我这里更不可能有人来”声调不自觉地降低了些,心里有些发虚。 三垛当然听不出这里的变化,低头撮牙花子,心里将自己在黄老爷家听来的和乌子虚说的结合在一起,想琢磨出点道道来。 乌子虚见三垛那么严肃的琢磨事,感觉出这里头定有什么缘由,可他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好奇,因此也提不起多少兴趣。 三垛想了一阵,摇摇头说:“有事!这里头肯定有事!” 乌子虚只是站在那望着他,不知道里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三垛开始来回走动,像是有什么事情使他备受煎熬。乌子虚觉得他的样子十分滑稽,但他没有再笑出来。他觉得三垛有些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样子。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有黄老爷去顶着,轮得到你三垛在这着什么急呢。 三垛走了十几个来回,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心里又憋了许多话,不得不吐。他说:“你知道吗,那个铁捕头来了之后,问了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问到了山里是不是失踪了一个女人,穿红衣的女人。” 穿红衣的女人让乌子虚也提起了精神,用力点点头,回应三垛。 三垛说:“我当时正好给他们换茶,听到他说红衣女人,心里也是吓了一跳,心想这个外地来的捕头居然也知道这事,莫非是要来查案不是。但我知道,这属于本地的案子,外地人不能干预,除非是朝廷下了文牒。<>后来他问起这片山里的情况,知道是黄老爷家祖坟所在,就要询问可否过来看看。当时黄老爷还要我陪着过来,那捕快坚决拒绝了,执意要自己来。黄老爷这才写了一张手谕让他带来。” 乌子虚听着点点头。 三垛说到这,压低了声音:“我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回去干活的时候,见管家德福忽然去到账房里。我平时很少见他动作这么快,觉得有些异样。刚好那捕快来过,我就总觉得这家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情。我见周围没人,装作扫地的样子,悄悄摸到账房外,从窗户外往里瞧。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乌子虚配合着问:“你看到什么了!” 三垛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两只手夸张的握成爪,像是抓着一大堆东西,上下晃动。边晃边说:“这么多银子呀!我看有几百两了,不,上千两!” 乌子虚不知道这银子和三垛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他迷惑的望着三垛。 三垛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乌子虚:“你难道不觉得这里头有事吗?” “有什么事呀?” “这还不明显吗!!一个捕快查上门了,接着管家就拿着那么多钱出门。这两者之间不该有什么联系吗?” “有什么联系呀?”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这么大的联系还看不出来!肯定是要拿钱去贿赂那个捕快呀!” “有这事吗?” “当然有了!” “你看到了?” “没有呀!” “那你怎么知道是这样的!” “这,这,我,我,我就算没看到,那,那我也能联系起来想,想不是!”三垛心里给问得拿不定主意,他确实吃不准那钱是否真的用来贿赂铁捕头。他当然更不可能知道那钱是进了县太爷的腰包。不过他的想法倒也不算偏差太多。 乌子虚觉得这事跟他一点关系没有,十分无趣的说:“原来你就要跟我说这个呀!” 三垛长叹一口气,说:“哎~~~是呀,就是这事,你不当回事,我也没办法,总之你记得我跟说的话,跟谁也不要说。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乌子虚见他就要走,忙说:“你这就走了,不再坐会。” 三垛摆摆手说:“不坐了,还有事呢,也是顺道来看你,我走了。” 乌子虚送三垛到大铁门外,望着三垛远去的身影,忽然想起一事,大声喊道:“牛二是谁呀!?” 可三垛似乎已经走远了。 :,,gegegengx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