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面对手持朴刀把手武南庄正门的这八个身体健壮的家丁,方才还斗志昂扬的程咬金,这下子胆怯了好几分。在一瞬间的功夫,程咬金看清楚了如今的形势是,敌强我弱,若是直接硬闯的,定要与这八个家丁厮打一番的,更何况他们都还人手一把朴刀呢,再瞧瞧自己,不过是肩上扛着一把有些生锈的斧头罢了,这要是动起手来,自己不仅一点便宜也沾不上,还可能会因此而轻则被捉拿起来,重则就要受皮rou之苦了。连王鹏的面儿都没见上,就被人给收拾,这不是救人没有救着,反倒是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么。 “各位兄弟,咱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呐。”想到这里的程咬金,把手中的那一枚令牌递给了为首的一个家丁,从嘴角硬生生地挤出一些笑意,强颜欢笑道。 “兄弟,你手中的这枚令牌确实是真的。”马贺在仔细端详了一番后,把这枚令牌又还给了程咬金,并把拔出刀鞘的明晃晃的大刀片子,“呲”地一声,连眼睛都不带看的,只凭借直觉,就放回到了刀鞘里,对手下的七个家丁命令道:“哥几个,这位壮士手中的令牌确实是庄主的,十有八九是咱们自己的人,大家赶紧把刀都给我收起来,不要因此而伤了和气。” 方才,还以为这个身材魁梧的少年郎,这是要硬闯进武南庄呢。于是,把手武南庄正门的八个身手不凡的家丁们,赶紧亮出明晃晃地大刀片子,朝着程咬金围拢过去。待程咬金微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并主动提交了他们尤家的令牌,待为首的一个名字唤作马贺的家丁,接过这枚令牌,打亮眼睛,看的十分的真切,这枚令牌的确是如假包换的。如此一来,方才紧张的氛围连带着凝固的空气,此时,一下子就轻松活络了许多,这八个精神高度警惕的家丁,也稍稍放松了警惕,毕竟在自己人面前的话,再继续保持高度的警惕就没有那么必要了。 话音刚落,“呲啦”了一声,其余的七个家丁按照他们头儿马贺的吩咐,纷纷把手中提着的大刀片子都收回到了挂在腰间的刀鞘里。方才一触待发的紧张情绪,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既然,这位大哥说我手中的这个令牌是咱们尤庄主的,那也就是说,从此刻起,你们都认定我跟你们一样,都是自己人咯。”程咬金待自己面前的七位家丁把颇为锋利的大刀片子都收回到他们挂在腰间的刀鞘里后,悬在胸口的那块大石头,这才稳稳当当地落了地,紧绷的神经也渐渐地舒展开来,继而编织起了一个谎言来表述了他的这番来意:“既然,咱们都是自己人了,那我不瞒诸位兄弟了。我这次来,是有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情,需要即刻见到咱们的尤大庄主,我要亲自把这个十万火急的消息,亲自禀报庄主,还望各位兄弟通融一下。” 话音刚落,程咬金便故作出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为首的家丁马贺看在眼里,并暗自思忖:既然这位小兄弟手中有我家庄主的令牌,再加上他身高大健壮的身材,还有那把足足有百八十斤重的斧头,便粗略地可以看出,这位虽然衣着看上去有几分寒酸的小兄弟,定然是一个力大无比的力士。看着他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定是有要紧的事情要亲自报告我家庄主,这次我拦下了他并让他在门外等候,派人前去通报的话,这中间一来二去的话,定是会耽搁不少时间。万一庄主因为此时怪罪下来的话,我和手下的七个弟兄肯定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既然,这位小兄弟你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要禀报给庄主,那咱们兄弟几个就不进去通报了,只要小兄弟你把你肩膀上的那把斧头交给我们兄弟几个暂时保管,待你禀告完事情从正门出来,我们再把你的这把斧头物归原主,这样的话,我和弟兄们也好有个交代。”马贺在思忖了片刻后,觉得只要这位年纪轻轻的壮汉把他的斧头交出来的话,就放他进去未尝不可。 “大哥,这怎么能行呢?咱们庄主不是三令五申地训示过去,凡是从正门进去的人,除非经过了他的允许,无论前来求见的人是天王老子,都是要在门外等候片刻,让我们其中的一个人前去通报,得到应允后才能进去的。不然的话,就是连一只苍蝇也不能从咱们把手的正门放进去。否则,咱们可是会为此要掉脑袋的。”马贺的话音刚落,让站在原地的其余七个家丁面面相觑了一番。片刻的光景后,其中一个家丁站了出来,表达了他的意见和警告。 “是啊,是啊,大哥,你再考虑一下,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不雅连累了弟兄们啊。”在听完那个家丁十分刺耳的警告后,剩下的那六个如同无头苍蝇的家丁,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弟兄们,你们说的也对,按照咱们武南庄的规矩,我先用暗语考考他,若是他答得上来的话,我就放他进去,若真是如他所言,有要是禀报庄主,而因为在咱们这儿耽搁了时间,庄主怪罪下来,咱们几个定然会没有好果子吃的;要是他答不上来的话,那我说什么也不会放他进去,让小乙进去通报,核实完身份后,再放他进去便是。这样一来的话,即使庄主怪罪下来,咱们也要有个说辞免于受罚。”马贺在情急之下,抓耳挠腮了一番后,终于是想出了一个在他看来,能够称得上时两全其美的法子来。于是,他唤过其他七人,商议了一番道。 “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大哥果然高明。”在听完马贺想的这个法子后,其他七个家丁都觉得这个法子十分的高明,便都跟鸡啄米似的点起了头来,纷纷地交口称赞马贺地道。 “这位小兄弟,方才,我跟我们其他七个弟兄商议了一番,庄主有规定,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必须在正门外等候我们前去通报,在应允后才能进入庄内。不过,看在你有我们庄主令牌的份上,我就不难为你了,只要你对答出我说的暗语,那我们就让进去,绝不阻拦。若是你不对答暗语的,那就通报一下你的高姓大名和家住何处,我派一个弟兄进入庄内通报,在核实完你的身份和来历后,才能放你进去。”主意已定的马贺,走到程咬金的身前,说道。 站在原地还一阵暗喜的程咬金,突然听到为首的一个家丁头儿,竟然要跟他打暗语,这让他立马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起来:方才,不还说好的,立马放我进去么,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在他们聚拢在一起嘀咕了一番后,这个家丁头儿竟然改变了主意,还要与我对答暗语。若是我不对答的话,他们定是会怀疑我的真实身份和来意;若是我对答不上来的话,他们在通报完我的身份后,定然会认为我是一个可疑之人。总之,摆在我面前的情势,横竖都是死。 “好吧,既然这位大哥说要与我对答暗语,那就请讲吧。”程咬金咬了咬牙,豁出去道。 “这暗语的上句是‘天王盖地虎’,下一句请对答。”马贺不假思索地立马脱口而出说道。 马贺把暗语的上一句一出,立马把心中颇为忐忑的程咬金给难住了。因为他自小就喜欢玩耍,打记事起,就没有正儿八经地上过一天学堂。后来,家道中落,父亲早逝,母亲又常年生病,程咬金自然是没有功夫去上学堂,再者,他也没有那个闲钱。凡是手中有了闲钱儿,他都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地为程大娘求医抓药了。对于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的程咬金来说,他即使是打破脑袋,纵然也对答不上来的。这一下子,程咬金只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份儿了。 愁眉苦脸的程咬金,在抓耳挠腮了一番后,在深吸一口气后,慢慢沉静下来,暗自思忖:这个为首的家丁说暗语的上一句是:天王盖地虎。那么,下一句定然跟上一句,合在一块儿念起来是十分顺口的。这上一句的最后一个字是虎,那么,下一句的最后一个的念起来应该相似才对,虎,菇,蘑菇。呃,莫非是道逢年过节才能吃的上一顿的菜肴——小鸡炖蘑菇么。 “我来对答,这暗语的下一句,就,就是:小鸡炖蘑菇。”程咬金不置可否地回答说道。 “什么?”在听完程咬金的这个回答后,如平地一声雷,让他面前的这八个家丁深感震惊。瞠目结舌的他们在面面相觑了一番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咬金,大惊失色地异口同声道。 “诸位兄弟,我,我说暗语的下一句是,是:小鸡炖蘑菇。”心里没有底儿的程咬金,被与他对面而立的八个家丁纷纷投射而来的目光,看的他是心里直发毛,嗫嚅着吞吞吐吐道。 “哈哈,哈哈……”程咬金的话音刚落,与他对面而立的八个家丁,笑的是前仰后合。 看到对面的八个家丁笑破肚皮的样子,程咬金自感羞愧的面红耳赤起来,十分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头颅。一边跺着脚,一边暗自叫苦不迭道:这下可坏了,方才我对答的暗语定是答错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地取笑我。完了,完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 “还,还小鸡炖蘑菇,你,你是想吃这道菜想疯了吧。”一个叫小乙的家丁,倾耳倾听了程咬金地再一次对答后,觉得这个对答简直是可笑之极,便挑了挑眉毛,眼神里从方才的惊奇变成了此时的鄙夷,转而对站在他身侧的头儿马贺,建言道:“大哥,这个家伙对答的暗语,简直是胡言乱语。依我看,这个家伙定然是从咱们其他兄弟的手中抢夺了一个庄主的令牌,然后再冒充是咱们自己的人,以此蒙混过关,想要进入咱们庄内欲行图谋不轨之事。” “来啊,弟兄们,这个家伙没有答上来咱们最简单的一个暗语,正如方才小乙所说,这个家伙定然是一个冒牌货,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管,放过这个可疑之人。来啊,兄弟们,抄家伙,把这个差点让我上了当的冒牌货给拿下。”马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蹙着眉头,看顾了一下左右还在忍俊不禁的手下的家丁们,脸色凝重,大手一挥,大喝一声,发号施令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