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鹏正愁着不知该如何证明自己真实身份之际,突然背后传来了一个女中音,并唤了他的名字。他说时迟那时快,转过身去,扭头一看,在距离他有一丈之距的地方,漫步走来的这个女中音竟然就是赵敏儿。这让方才还在愁眉苦脸的王鹏,一下子就在心底乐开了花。 “敏儿meimei,你怎么赶过来了?”王鹏暗自高兴归高兴,但对赵敏儿的出现,颇感意外。 “鹏哥哥,我要是再不来寻你的话,在我家等着你回去看病开药方子的十里八乡的乡亲们,不知道都得急成什么样儿呢。”赵敏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王鹏的跟前,嗔怪地说道。 听到王鹏和赵敏儿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话后,方才还十分怀疑王鹏真实身份的大汉,这下子却傻了眼,暗自在心里叫苦不迭道:我咋这么没有眼力见呢,在没有求证的情形之下,就把人家王神医当成了一个冒牌货,这下可好了,这女子口口声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可以确定无疑的是,这个被我方才怀疑的兄弟就是我要找的王神医,我今个儿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想到这里,大汉不免为自己方才的鲁莽之举感到有些内疚,暗自愧疚道:唉,怪就怪我们村里那些整日闲的没事儿扯皮的张三李四们,你说你们非要把这个王神医说的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今日得见,就长相上来说,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可是,这身补丁衣裳的穿着,看起来确实有点儿寒酸。要是王神医因为方才的事情被我所迁怒,可就没法跟我家中常年生病的老娘看病开药方子了。若真是如此,我这趟路就算是白来了,要怪就怪我方才太冒失了。 “壮汉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王鹏扭过头来,看到站在自己对面的大汉方才还一副对他颐指气使的样子,此时,突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他有些好奇地向大汉问道。 “兄……哦,不,我应该叫你王神医,我方才武断地怀疑你的身份,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还望王神医千万不要因为区区小事跟我这个粗人斤斤计较,我方才怀疑您身份的那些话,您就当我是放了个屁,闻着有点儿臭也就罢了,别太往心里去。”愣在原地的大汉,突然听到站在自己对面的小兄弟的问话,赶紧赔礼道歉,说到激动之处,连自己的自尊都豁出去了。 “壮汉大哥,你,你这是哪里的话呢。方才,也是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你才怀疑我的,不知者不怪罪,你可千万不要太过意不去,我指定是不会把这件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事儿放在心上的,你放心便是。”王鹏看到身高六只的大汉,对着自己拱手作揖,淡然道。 “王神医果然是王神医,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这下就放心了。”大汉松了一口气后道。 大汉的话音刚落,方才还距离他们有一丈之距的赵敏儿,此时恰好也走到了他们近前。站定在王鹏身侧的她,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定睛一瞧,这个站在她跟王鹏对面的大汉,就是十里八村恶名远扬的“活阎王”。在打量了片刻后,赵敏儿没好气地冲着大汉翻了个白眼。 平日里,这个被乡民们叫做绰号“活阎王”的家伙,经常干一些打瞎子骂瘸子,欺负左右相邻的事情。别看这大汉身高六尺,身材魁梧,可是年纪也才刚年过二八,正值青春年少好时节。虽然他年纪轻轻,可是凭借着一双孔武有力的大手和厚实坚硬的身板,为十里八乡的乡民们所忌惮。不过,这厮也没有干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也尽都是顽劣成性所导致的。 “鹏哥哥,你,你过来一下,借一步说话,我,我有话对你说。”赵敏儿在冲着对面的大汉翻了几个白眼后,便把樱桃小口凑到王鹏的耳畔,生怕别人听到似的,轻声细语地说道。 “壮汉大哥,在下失陪一下。”王鹏在听完赵敏儿的悄悄话后,向对面的大汉抱拳说道。 赵敏儿把王鹏拉到不远处后,没好气地说道:“鹏哥哥,你,你怎么跟这种横行乡里欺负乡民的人称兄道弟呢,你有所不知,这个大汉绰号叫‘活阎王’,他仪仗着自己一身力气,尽干些欺负乡民的事儿,十里八村的乡民们都忌惮于他,你,你以后不要再跟他有什么瓜葛。” 王鹏从赵敏儿的语气之中,听出了对这个彪形大汉的厌恶之感。可是,就方才的一番交谈,他并没有从这个大汉的身上觉察到有多么的罪大恶极,突然让王鹏感到十分的好奇起来。 “敏儿meimei,你别叫人家的绰号——活阎王,这该有多难听呐。这个壮汉的大名叫什么,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厉害角色。”王鹏突然想到,凡是在古代历史上横行乡里的一些流氓地痞们,只要有些名气,都或多或少的会纪录到当世的文学作品中,尤其以文言文居多。当他知道了这个大汉的真实姓名后,说不定能从内置在他脑袋中的搜索引擎上搜出关于这个大汉的相关信息来。于是,他一边启动了内置在脑袋里的搜索引擎,一边向赵敏儿问道。 “唉,我说鹏哥哥,你也真是的,我让你别再搭理这个活阎王,你却倒好,非但不听我的好言相劝,还要打听他的大名来。”赵敏儿看到在自己好言相劝之下,王鹏有些听不进去她的这番好言好语,便没好气地白了王鹏一眼,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的大名叫程咬金。” “敏儿meimei,你,你方才说他,他的大名叫啥?”王鹏听了之后,欣喜若狂地喊叫起来。 “我,我方才说,他,他的大名叫,叫程咬金。”赵敏儿受到了惊讶,花容失色地回道。 “敏儿meimei,你,你方才说的是真的么,他的大名真的叫程咬金么?”兴奋不已的王鹏,此时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走上前去,双手抱住了赵敏儿的柔滑双肩,激动地求证道。 “鹏哥哥,你,你弄疼人家了,他,他的大名的的确确就叫程咬金。”赵敏儿突然被激动万分的王鹏给抱住了肩膀,让她感觉肩膀有些酸痛,便就赶紧抗议起来,肯定地回答说道。 “哦哦,敏儿meimei,我,我多有冒犯,施礼了,还,还请你能谅解。”王鹏在听到没有丝毫挣扎的赵敏儿的口头抗议后,像是触了电一般地松开来,拱手作揖,赶紧赔礼道歉说道。 站在不远处的大汉,突然听到几步开外的王鹏喝赵敏儿,一个人花容失色一个人激动万分地喊着自己的大名。他觉得其中必有什么事情,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来了他们的跟前。 “王神医,你,你叫我的大名,所为何事呢?”程咬金(大汉)走到王鹏跟前嗫嚅问道。 “壮汉大哥,你,你真的就是程咬金。”王鹏突然觉得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求证道。 “王神医,我程咬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咬住金子也不会撒手的。”程咬金答道。 “程大哥,咱们啥也别说了,你母亲还在家中等着我去看病呢,咱们这就出发吧。”王鹏方才对这个没有报出大名的程咬金颇有微词,这下却倒是自己催促起来,乐不可支地说道。 此时此刻,这对于苦苦相劝了王鹏一番后的赵敏儿来说,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因为在她的有限认知里,根本是无法想象她眼中的这个“活阎王”,数年之后,就是瓦岗寨名声响当当的“混世魔王”。她既然不知晓这些,自然对于王鹏对程咬金突然生出来的套近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她左思右想也想不通,如今已经名闻乡里的“王神医”,怎么对横行乡里的“活阎王”如此交好。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般,不偏不倚地就落在了她这个妇道人家身上。 不过,心思细密的赵敏儿家心想:今个儿,中毕竟来了那么多的乡民,要是知道了他们眼中的“神医”竟然被“活阎王”带走了的话,不仅会是大失所望,恐怕也会让他们感到万分般的心寒的。既然如此,那么,说什么,也不能让程咬金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把王鹏带走给自己的母亲看病,最起码也要是在等王鹏给乡民们望闻问切并开完药方后,就由他们而去了。念及至此,她便再一次地把自己的樱桃小口,凑到了王鹏的耳畔,好言好语地继续相劝一番。 “鹏哥哥,家中有好几位染病的乡民,都等了你半个多时辰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不先去给他们看病开药方,反而是先跟着平日里京欺负他们的这个活阎王走了,那该得让他们多伤心。再者,若是让十里八乡的乡民们都知晓了此事,到那时,鹏哥哥你不仅会让众乡民们失望那么简单了,还会让他们因此而怀恨在心的,还望鹏哥哥三思而行呐。”别看赵敏儿是个妇道人家,而且还是个年轻的俊俏小寡妇,可是,分析起来道理,还是能切中要害的。 听完赵敏儿的这番鞭辟入里的提醒后,王鹏这才感觉是个颇为棘手的问题,自己方才由于过分的激动,难掩激动之情而被冲昏了头脑,不由分说就十分主动地答应了程咬金的请求,从而没有顾及到其他等了那么长时间前来求医的乡民们,如此厚此薄彼,让此时的他在心里甚感过意不去。可是,自己方才已经主动提出了马上就去跟随程咬金到他家中为其母亲看病,答应的话说出口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而自己就要反悔了,岂不是让程咬金看不起自己了么。 念及至此,王鹏陷入到了进退两难、骑虎难下的窘迫境地,不知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而方才当程咬金听到王鹏在知道了他的大名后,对待他的态度跟之前有着天壤之别,这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可是,片刻功夫后,待赵敏儿附在王鹏耳畔说了一番悄悄话后,让王鹏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看着王鹏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是再简单的大脑,也能猜出几分对方的难言之隐来。于是,他便不想就如此僵持着,就开口说话打破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