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也没有多想,仍然依次经过了涸川第三医院、公交车站、郊区这些地点,最后才到达了目的地。 按照惯例,酒店地址也是张光远提供的,就在郊区附近,距离大概有两三百米的样子,与刘大信和姬鸿风出事的旅社相隔并不远。 不过,这里规模虽大,各类设施也很齐备,但顾客却多得数不胜数喧嚣之极,怪不得那姬鸿风要坚持另找住处了。 我是在酒店门口撞见张光远的。短时相处之下我才发现,这人性格居然和那场幻想中的拍卖会里所表现出来的一样,能说会道,豪爽大气,我们刚一碰面,他就主动向我打起招呼来了。 “姬公子,咱们又见面了,昨晚的事我们还没有向你致谢呢,要不是有你,大家可能永远都被困在那一片坟山之上了。” 我连连谦虚着,由于藏有心事,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太久。 哪知道他一扯起来就没完没了,“咦,你怎么看起来有一点不开心呢……其实用不着这样的,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还这么年轻,今后的福气肯定会少不了的。” 说完,他便更加热情了,当即就和我拥抱了起来。 看着他那苍白的头发,雄健的胸膛,我突然生出了一点点感动,我知道他喜欢和年青人交往,但没想到他居然还这么直接,此刻,他的热情我都快消受不住了。 于是我皱了一皱眉头问道,“这儿没事吧?” “嗯?”张光远愣了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没事,你瞧瞧老汉我,这些年来身体一直都倍儿棒,就算一顿吃一斤rou两斤米也没问题!” 说完,他豪气迸发之下,竟然把自己的胸口给擂得“咚咚”作响。 我又朝周围瞅了几眼,小心翼翼地问,“那其他人呢?” 张光远脸上突然就闪过了一丝犹豫,心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向我坦诚,但在我的反复催问之下,他还是把真相告诉我了。 原来他们在这里休息了一晚之后,胡安德就来了一个生意上的伙伴,说是要与他述述旧,所以就到一楼的大厅里喝酒去了。 大家与这人不太熟悉,而且想到他们之间的交谈可能还会涉及业务上的往来,也就没有掺和进去,这样,今天的中饭是三人各吃各的。 而且,那张光远和彭弘化的关系虽好,但毕竟彼此的年纪身份地位摆在这儿的,相距甚远不说,也或多或少存在着一些隔核。 听张光远的言下之意,彭弘化毕竟血气方刚,昨晚骤经“鬼打墙”这类恐怖场面,担惊受怕之下,尚能忍住腹下yuhuo,这时张光远和胡安德一离开,他马上就按捺不住了,似乎跑到哪里勾搭MM去了。 所以,我在问清楚张光远的去向之后,就马上向一楼餐厅找他们。 但这里却人声鼎沸、觥觞交错,前来就餐的顾客们不断穿棱而过,整个大厅络绎不绝,乱成了一片。 旁边的包厢也密密麻麻,想找起胡安德来也就更困难了,而且,我之前并不知道他的电话,此时根本无法去寻找。 我无奈之极,在这些酒桌和包厢之间绕了几圈之后,就只好怏怏而返了。 ——反正彭弘化和他很熟,先找到彭弘化再说。 于是我也没有多想,登上电梯就向十楼走去。 之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终于找到彭弘化所住的房间,哪知道这里面“咿咿呀呀”,传出了非常奇怪的声音。 我皱着眉头还是敲了一敲门,“里面是Mr.彭吗?” 没有回应,那奇怪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恣意,我侧耳一听,就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那张光远念及友情,说话之间非常委婉,把彭弘化此刻正在干的事加以了美化,其实,他与MM聊天是假,***才是真,现在这家伙还不知道跟谁在床上胡天胡地呢。 我一想起那死亡程序,此时还是耐着性子问着,“Mr.彭,我是沪上姬家的姬行健,有一点事想和你说一下,现在请你开一下门好吗?” 里面有人发出了“唉”回答了一声,随即,yin言****便不绝于耳。 许久之后,这门终于被打开了,彭弘化披着一条毛巾,施施然走了出来,脸上带有了一丝恼怒,更多的却是羞愧,“姬公子是吗,昨天你虽然救过大家,但我记得我们好象并不熟。” 语气生硬刻板,显然还在怪我搅了他的好事。 我本已生气之极,一想起那死亡程序所带来的种种后果,还是强行把怒气压了下去,勉强地笑了一笑,“Mr.彭,这两天你能不能别出去,最好与大家呆在一起?” 这话冒失了! 我和他并不熟,本来没有资格说这样一番话的,但在又惧又急之下,我还是脱口就讲了出来,之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那彭弘化果然非常恼怒,“怎么,连我出不出去你也想管,你又是我的谁?我和不和大家呆在一起与你有关吗?” 说完,他便“砰”的一声打门关上了。 我的怒气刚从胸口升腾而起,突然,又一种更大的恐怖却从心里覆盖了上来,因为最后那一句对话警醒了我。 “我和不和大家呆在一起与你有关吗?” 现在彭弘化在***胡安德在喝酒,只有张光远离开了这酒店,那么,谁没和大家在一起?最有可能会出事的人是谁? 是张光远!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便骤然生起,下一个出事一定就是张光远! 我后悔不迭,这两天经历太多,使得我方寸大乱,没有考虑到这一层。所以,我匆匆几步便迈进了电梯,朝张光远刚才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刚才说自己犯了烟瘾,酒店提供的各式香烟不合胃口,只能跑到外面买烟,而附近一带我和刘二来过一遍了,有郊区、旅社,甚至还有一个火车站,对,张光远一定去了那儿! 想到这里,我快步奔出酒店,绕过旅社,然后直接向火车站跑了过去。 但是我还是晚了一步,就在汽笛声徐徐响起的时候,张光远那雄健的身材便已被火车扎在下面,鲜血迅速流了出来,在正午的阳光下,这一切都显得非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