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子羽满脸怒意,当即就骂了起来,“你玛的,都属于死了几千年的人了,还搞那么多规矩干嘛?” 我们回头相望,只见那木板似乎已显不支。此刻,它褐褐灰灰的,在幽暗的甬洞之中左右摇摆,不断地刺激着我们的神经。而木板之后则是那黑色的海洋,无数尸蟡似乎正在不断涌来,一齐撞在这木板之上,所以从这儿发出的“吱吱”之声不绝于耳。 大家只听了一会儿,就觉得耳根发酸亡魂尽冒。 那个大个子汤姆就是我们即将要面临的下场?难道我们也将变成一具具骷髅? 想到这里,大家不由得都脸色剧变眼神发虚,就不断催促着姬行义和罗紫说,“义爷,miss.罗,想想办法吧,眼看那些尸蟡要杀过来了,我们可不能白白地呆在这里等死呀!” 姬行义尽管博学多才,而且,据说曾跟着我爷爷和叔爷闯荡过几年,但这时已到此早已经智尽能索,所以他也一脸愁色地看着那罗紫。 罗紫这人却仍然沉默寡言,但是,她早先的表现非常惊艳,而且,似乎还很熟悉这里的情况,刚才对那无名古尸所说的那一番话颇为耐人寻味,所以大家面对绝路时会自然而然地想到她。 只见她眼里厉芒一闪,突然朝前面走了三五步,来到大门之前。 她干咳了一声,说,“各位,请靠过来一点点,最好能接近这大门五六米的距离——” 此时我们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的话刚刚讲完,便依言靠了过去。 罗紫围着我们看了一圈,说,“请大家跟我一起念,别问原因,尽管跟着念就行了……好的,开始了,妄入者死,妄入者死,妄入者死!” 大门被打开了! 就在我们念完第三次的时候,大门果然被打开了! 大家惊喜之极,第一时间便冲了过去。 但是,大门之后的甬洞空间更加逼仄,大概只能容得下两三个人并排走的样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尸臭味似乎更加浓郁,空气里还飘浮着黑色的尘埃,我们的手电筒和矿灯所发出的光线根本无法企及远方,厚厚的雾气隔断了一切。 于是,我们一边摸索着,一边向前方缓步而行。 又走了一段时间,彭子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朝洞壁上吐出一口浓痰,怒声骂道,“卧槽,说什么妄入者死,老子偏要进去看一看,看有什么妖魔鬼怪能收了我这贱命?” 说完,他便快步如飞,片刻之间就已追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看到这情形,姬行义尴尬地笑了一笑,安慰着我说,“少爷,这次是我不对,让你来到这充满危险的贵妃岭,唉,差点……” 我心里微有感动。说真的,逃过这一劫,我顿时觉得搂在怀里的姬于嫣手感似乎很不错,她爷爷姬行义为人也相当不错的,于是就回答,“老义,咱俩谁跟谁呢,我来到这贵妃岭,你也跟过来了吗,还把自己的孙女带了过来!” 姬行义充满慈爱地望了一眼姬于嫣,说,“她非要跟过来,我也没有办法,看看一进来就犯病了,唉!”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也懒得跟他多扯,于是就开始转移话题,“对了,老义,对了,老义,刚才你怎么认得那些字,而且还读了出来?” “那叫巴蜀图语,少爷……”姬行义看我一直在替他照顾姬于嫣,此时眼角露出了一些微红,他说,“贵妃岭地处巴蜀,出现巴蜀图语并不奇怪,只是刚才那些符号与正宗的巴蜀图语稍有不同,应该属于其中的一个支系!” “巴蜀图语?”我听后大感惊愕,这一直以来,我对中国文字史还是有一点点涉猎的,但还是没有听说过这个词语,此刻听他这么一讲,就继续询问着他,“老义,这巴蜀图文是怎么一回事,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姬行义很谦和地笑了一笑,“巴蜀图语,顾名思义就是人们在古巴国和古蜀国的遗址上所发掘出来的一种神秘符号,由于造型太过古怪,有些人把它们当成某种文字,而另外一些人则把它当成记录巴蜀地区早期先民的图腾、族徽和宗教信仰的一种神秘图案,令人遗憾的是,这种神秘图案直到我们迄今都无法破解。” “巴国和蜀国?”经他这么一说,我马上就联想到闻名全世界的四川人,他们喜欢吃辣性格温顺川妹子还特别漂亮,于是又问,“难道是四川人祖先所留下来的文字?这个是否有证据?” 姬行义回忆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证据还是有的,巴蜀图语中的很多单字都能在彝语中找到印证,甚至有人还拿着彝族人的圣经〈毕摩经书〉对巴蜀图语进行一一注释!” 我想了一会儿,又问,“具体而言,这巴蜀图语到底出现在哪些遗址?” 姬行义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三星堆、西汉古墓和某一些铜弋上都有出现……由于数量太少,时代又太过久远,现在还——” 我打断了他,“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认识?” 姬行义的头仍然在面对着我,“最近燕京学社与中国内地的某一所大学有一些学术交流,对方还派出一个最顶级的学者来美国,做访问学者,由于我的身份,这些个活动我也被邀请了,于是就分享到国内学术界的一些最新成果,说真的,他们的观点简直是让我叹为观止呀!” 我大感有趣,就说,“哦,这样呀,多亏有这一次交流,要不然我们……” 这时,姬行义突然想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提高了很多,“对了,少爷,我们在盗墓的时候,陌生的大门最好不要乱进,里面可能非常危险。其实埃及金字塔那弯弯曲曲的墓道里面,曾经也刻有一道咒语,说是谁打扰了法老的安宁,死神的翅膀就将降临在他头上,很多不信邪的人闯了进去,结果都遭遇了噩运!” 我摆了一下手,说,“哦,管它呢,再怎么样也比喂尸蟡好!” 姬行义刚想再说,谁料走在我们前面的刘二锤子折了回来,颤声说道,“义爷,健少,前面好象不对劲呀,你看那是什么?” 大家看了过去,只见前方大概五六米远的地方,似乎有人正提着大刀向我们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