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个子黑人迅速爬到了洞顶,他右脚固定在岩石的缝隙中,借着脚上之力很快就空出双手来了,然后用这手从兜里掏出绳子,并且把它套在岩角之上。 弄好这一切,他才朝我们笑了一笑,cao着蹩脚的中文说,“嗨,汤姆,抓住这绳子!” 汤姆迅速就抓住了那绳,别看他牛高马大的,动作还相当灵活,不过三五分钟竟然也已攀到顶端了。 于是,这小个子黑人和汤姆开始拆解无名古尸上所缚的绳索,只是,这玩意儿好象是用金属所制,质地颇为坚硬,他们尝试了半天竟然还弄不断。 个小子黑人朝彭子羽高吼了一声,“老大,有刀呀铲呀之类的东西吗……我们还需要一些工具!” 彭子羽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见状马上把姬于嫣放到地上,从包里掏出一把伞兵刀,甩了上去。 古尸上的缚具与岩石似乎已经牢牢板结在一起了,小个子黑人和汤姆二人一左一右,又是割来又是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才把这无名古尸给卸解了下来。 我们凑近了过去,发现这果然是一具无名古尸。 可能是在这洞顶悬挂过久,这古尸身上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头颅、躯干和四肢早就淹没在尘垢之中了,再也无法辨识。 我们早就有准备,连忙从包里掏出刷子之类的东东,开始清理古尸身上的尘埃。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这具古尸便完整地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只见身上所穿的衣服款式非常古拙,而且还用料考究、缝制精良,显然非同一般,由此可以判断,他本人应该不会是普通老百姓出身。 论起个头,他起码超过一米八以上,头发花白,双眼深陷,长相清矍,颌下还留了一副很长很长的胡须。 此刻,他就这么详和地看着我们,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岁月,但他面上竟然没有一丝狰狞,一丝戾气。 我惊叹之余,连忙又凑近了一点点,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老义,我看这古尸好象有一些年头了,你觉得他大概生活在什么朝代?” 姬行义斩定截铁地回答,“不用问了,一定是汉朝!” 我看他说得这么干脆,不禁就有一点点怀疑,“你怎么能这么肯定,据说现在中国最顶尖的考古学家遇到这一类情况,也必须用碳14来确定年份,你仅仅看一眼就行了?” 姬行义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笑了起来,“少爷,我很早就要求你继承家族的事业,你却总是在推脱……其实盗门一脉除了望闻问切之外,还有着很多东西需要我们去学习的,比如这服饰一道就是一门大学问。” 尽管对中华文化比较感兴趣,但动起真格的来我还是远远不够看,于是就指着这古尸上的帽子问姬行义,“好的,既然这服饰这么有讲究,那么,现在他头上所戴的帽子到底有什么门道?” 姬行义小心翼翼地刷着帽子上的灰尘说,“这帽子叫‘长冠’……汉朝人戴冠颇有讲究,男人必须在二十岁时结发戴冠,举行冠礼。之后,他在朝在野在祭祀的时候所戴的帽子各不相同,象这一种长冠,就是一种在祭祀的时候所戴的专用帽子,由于款式比较特别,其他朝代是不可能出现的!” 我撇了一撇嘴,不以为然地说,“戴一顶帽子而已,何必搞这么多事?” 姬行义在继续他的谆谆教诲大业,“少爷,我还没说完呢……汉朝人的帽子,总体而言可以分为法冠,缨冠、武冠,进贤冠、冕冠,通天冠等等,而这干尸所戴的这一顶长冠一般只有官宦人家才有资格去戴,而且必须在祭祀之时!” 我的兴趣慢慢被激发了出来,于是视线下移,指着那上衣问,“那么这上衣呢?” 姬行义哑然一笑,挥着刷子说,“这叫长冠服,是文武百官在祭祀时所穿的一种衣服。” 我有一点无语了,视线继续下移,最后停留在古尸所穿的鞋子上,“鞋子呢?鞋子有什么讲究?” 姬行义很干脆地回答,“这叫舄,汉朝人一般上朝穿率,祭祀穿舄、出门穿屐,这已经是我们盗门众所周知的事了!” 我继续再问,一边却响起了彭子羽那相当粗豪的声音。 “不用再问了,这古尸是汉朝人无疑!” 我马上就睁大了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在他身上找到汉武帝时期所铸造的钱币——”彭子羽挥着手里的一块铜币对我说,“你看,这叫五铢钱,是汉武帝时期的专用货币。” 姬行义只看了一眼就不停地点头,“对呀,两汉钱币可分为五铢、半两、大泉、小泉、货泉和货布这六七种,这种版式的五铢钱确实是汉武帝时期才铸造的!” 看着他们这有问有答的样子,就不由得为盗门的学问而惊叹,心想既然已经接过家族的事业,也来到了贵妃岭,这些学问可得要好好学习啊。 之后,我顺手接过彭子羽递过来的“五铢钱”,仔细观察着,此刻,这一枚“五铢”钱尽管经历了两千多年,上面居然露出了斑斑血迹,也不知道是出自这个无名古尸的,还是其他什么人所撒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