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被吓得毛骨悚然胆裂魂飞。 那硕大的尸蛇本来就够离奇的了,在深不见底的墓道里,又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盛有男婴的水晶棺材,这确实可以说要多骇人就有多骇人。须知这一类东西在古代无法制造,一切都只能取之于大自然,而从大自然所获得的原材料硬度又极大,其切割打磨以当时的技术条件来说简直是无法完成的。 在另一个方面,这水晶棺材是如何浸泡一个男婴而致千年不朽?男婴为何在几千年后又睁开了双眼? 这一切都是谜,谜中有谜,谜中藏谜,让人无法破释其答案。 这时姬行义连忙把我扶了起来,“少爷,你小心呀,我已经老了,家族的事业还需要你来继承,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也许是见多了鬼怪反而不害怕了,刘二锤子这家伙见姬行义发飙,居然也调侃起我来了,“健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我们这一次连主墓道都还没有进入,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呀?” 说完,他还一睃一睃地瞄向我的档部,眼里的猥琐不言而喻。 我一时气不过,当即就回呛了过去,“少来,即使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我是长你是短好不好?” 刘二这货倒也不以为耻,打了一个哈哈就继续东扯西拉,“健少,哥们我虽然个子矮一点能力差一点那啥短了一点,但对待朋友还是两肋插刀义薄云天的!” 姬行义、彭子羽和刘大信实在看不下去,马上干咳不断,终结了我们的胡扯大业。 刘大信显然是余悸未消,此刻声音里还带有一点点颤抖,“一具浸泡了几百上千年的婴儿,现在居然还能睁开双眼,是……因为西南地区远古那神秘玄妙的巫术,还是……” 姬行义靠近了水晶棺,指着里面的棺液说,“浸泡婴儿的药水也很重要,大家快看看这棺液!” 大家依言观察着这水晶棺里的棺液。发现它整体呈现出一种醉人的陀红色,尤如葡萄美酒一般,而且,它在质地上是透明的,我们的视线完全可以从棺材的这一边延伸到另外一边,中间没有任何障碍。 更令人奇怪的是,这棺盖是打开的,从棺液里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居然还无比醇厚无比清新。 我们一边默默审视,一边啧啧称奇,就在这不经意之间,那婴儿骤然闭上了双眼! 所有的人都傻住了,震惊之极。 只有那很久没有说过话的罗紫叹息了一声,用一种颇为奇怪的语气说,“他能睁开双眼,是因为有一些人来了!” 紧接着,更奇怪的事发生了,连那彭子羽也变得斯文了起来,“Miss.罗,该来的自然会来,该去的也一定去!” 罗紫顿了一下,又说,“但是,该来的人来错了时间,该去的人也去错了地点,同样一件事情,如果时间过去了地点搞错了,大家注定会失之交臂的!” 彭子羽继续拽着文,“Miss.罗,时间过了可以重来,地点错了可以重聚,悠悠两千年,历史也不过是一个循环,您何必太过执着呢!” 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好象打机锋一样,显得玄奥无比难以透识。 最关键的是,象彭子羽这样一个抠脚大汉、美东牛仔,什么时候学会咬文嚼字妙语如珠,他以前不是连汉语都说不利索吗,这会儿为什么又知道得这么多? 他们口中的时间过了是什么意思?地点错了是什么意思?悠悠两千年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他们与这泡在水晶棺里的婴儿存在着某种神秘而又密切的联系,所以就象宿命一般,两千年之后又回到了这里? 如果真的存在这种联系,那么,它又是什么呢? 如果仅仅只有罗彭两家与这贵妃岭有联系,那么,为什么还有“贵妃之岭,三家相聚,九九之约,重阳之会”之说,我们姬家和刘彭二家有何联系?这次涸川之行在罗家又加入了进来,“三家之会”岂不是变成了“四家之会”? 种种谜团显得莫测高深令人难窥其真相,我们即使搜肠刮肚瘅精竭虑也无法理清其头绪,更别说破译谜底找到答案了。 这时姬行义又打了一个哈哈说,“我们都是俗人,都很执着,要不然就不会来到贵妃岭!” 我朝那水晶棺里的婴儿打量了一眼说,“也许根本不存在怪力乱神妖魔鬼怪,这纯粹出于一种巫术,或者一种药效……现在药效过了,他就闭眼了!” 罗紫凑了过去,静静地看着那婴儿。只见他浑身都浸泡在丹红色棺液之中,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生气,看着,看着,她突然很奇怪地笑了一声,“闭上眼睛也好,你的双眼……也许根本就不应该睁开!” 我心中的疑虑更盛,就说,“Miss.罗,你口口声声说‘你’,但这个‘你’又到底是谁呢?” 罗紫右手朝水晶棺里的婴儿一指,神经质地笑了一笑,“这个‘你’也许是他,也许是你,更有可能只存在于幻想之中根本就不存在,谁知道呢,呵呵!” 说完她便娇笑不断。 我踏进了一步,继续问着,“如果这婴儿仅仅与‘您’和彭先生有关,那么我们这些人为什么会重新来到这里,‘九九之约,三家之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罗紫仍在看着那婴儿,面上泛起了阵阵阴霾,她说,“‘我’和彭先生与这婴儿是一张网,而姬刘罗彭四家与这婴儿则是一张更大的网,一切因网而生,因网际会!” 看着罗紫面上的忧郁之色,彭子羽不禁露出了一丝惋惜之心,“这张网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罗紫不语,只是继续看着那婴儿。 彭子羽突然大怒,对着那棺材怒斥道,“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难道还在犯糊涂……罢了,即使已经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就先送他一程吧!” 说完,他便提起手里的自动步枪就射了过去。很快,那水晶棺材被打得稀巴烂,陀红色的棺液流了出来,洇满了一地。 而那粉妆玉琢的婴儿也随之滑落在地,一切都归之于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