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小花也醒了,程凡说了通缉令解除的事,并且说了黄泉酒吧的消息,征求小花的意见,“要不你跟我们上百麓山吧,我……” 哪知小花想也没想直接摇头拒绝,休息了一晚上,小花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小脸粉嘟嘟的,煞是可爱,“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帮我良多,小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这份恩情。未来的路到底是要一个人过下去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不可能跟着你们一辈子。” 张六有些担心地看着小花,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道,“你一个女孩子能上哪儿?” 小花露出一丝甜甜的笑,“你也太小看我了,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能安家的地方?” 似乎为了让程凡和张六宽心,小花特意解释,“这些年我也存了不少钱,足够到任何一座城市落脚。G市有我太多不好的回忆,我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的从头再来。”说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们劳心费神好不容易才将仙人露驱除了,放心,我一定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好好活下去。” “俗话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说不定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呢。”小花捂嘴而笑。 张六有些低落地低下头,暗暗将手里攥紧的那张卡放回兜里,强颜欢笑道,“有事给我们打电话,别一个人强撑着。” 小花的眼眶也微微有些湿润,哽咽道,“好。”说了暗暗擦了擦眼角,努力扯开一个笑脸,“我走了。” 小花阔步走了,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显得空落落的。 张六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上,嗟叹不已。 程凡皱眉看着他,“动情了?喜欢就去追回来啊,小花是个不错的姑娘。” 张六叹了口气,泪眼婆娑的看着程凡,“我……我也知道小花是个好姑娘,可是……哎,小凡凡,你不懂的,如果我是普通人家一定会不顾一切将她留下。可是……摸金家千年望族,决计不可能让我和一个有污的女人在一起。” 程凡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张六说得没错,摸金家的名望和底蕴是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卖过身的女人当女主人的,越是高门世家越是讲究门当户对。 但是他们两人都不知道,门口那道娇小的身影伫立良久,然后黯然地悄悄离去。 …… …… 见张六情绪低落,程凡便想着早点带他上山,沿途还能看看风景,就当散心了。 坐的是乡村巴士,走了一半的高速,剩下的全是农村自制的泥路,坑坑洼洼,程凡他们又坐在大巴的左后一排,简直跟坐过山车一般,差点没将张六颠得吐了。 “小凡凡,你们……呕……”张六靠着窗户,吐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程凡做惯了这样的车,一点反应也没有。 吃了几颗晕车药,张六才好了些,开口带着一股猪rou大葱的味道,想必早上吃的包子全吐了,“你们崇祯派好歹是道家大派,传承千年,怎么就不花钱把路修修?你看人家全真、道一什么的,一溜烟儿全是柏油马路,听说今年都在计划修地铁的事了!” 程凡摸了摸鼻子,苦笑不已,“人家那些门派多有钱啊,我们这……”说起来都是丢人,阴谷空那老头子有钱就是逛-窑-子,要不就是买小黄书,吃吃喝喝全把银子糟蹋了,别说修路了,自家的两层小洋房都还是几个师兄师姐东拼西凑勉强盖起来的。 程凡叹了口气,人家的师父怎么那么牛B靠谱呢,自家师父都快把崇祯那点底蕴糟蹋干净了! 一连颠簸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车上也只剩程凡和张六两人。大巴一将他们卸下就迅速离开了。 张六傻傻望着四周绿油油的青山,就像见了鬼。 “小凡凡,这……这就是百麓山?” 程凡白了他一眼,“不然呢?” “我……我……”张六那是欲哭无泪,“我以为起码也得像其他道家门派那样弄条盘山公路,搞点旅游景点,凉亭瀑布什么的,世外高人不都该住在那种地方吗?崇祯……崇祯……也太特么寒碜了!” 最后一句张六几乎是喊出来的,程凡便笑了,“早就跟你说了山上日子清苦,阴谷空那老头儿又是靠不住的,这几年要不是我们几个师兄弟撑着,那老头儿都快穷得吃不起饭了。” 张六耷拉着一张脸,“阴谷空好歹是崇祯掌门,怎么这么寒碜。” 程凡大笑,“这年头掌门也有有文化有商业头脑啊,你看人家少林寺,主持多么有经济头脑,旅游武术样样开花,赚的是钵满盆满,少林寺的文化都快走向全世界了!”说完只能轻叹一口气,怪只能怪自己没个有本事的师父呗。 罢了,罢了,程凡晃了晃脑袋,一脚踹飞脚边的垃圾袋,“走吧,山路还要走一个小时,我们带着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午饭。” 东西的确不少,光张六就买了一大行李箱的东西孝敬阴谷空,还有玉面郎君托程凡带的,再加上两人换洗的衣物,林林总总好几个箱子。两人要背负几十斤的重物盘山,也是不小的挑战。 走到山脚下,山脚边的平地上一溜烟排开几十个青砖瓦房,有些瓦房炊烟缭缭,散发出阵阵饭香。 这些都是生活在百麓山下的百姓,程凡看着这番朴质的景象觉得格外亲切。他在百麓山长大,每天山上山下的混日子,东家的老母鸡下了蛋,西家的旺财强-暴了哪知母狗他都一清二楚。还有李二狗家的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正想着,靠近上山路的一间房门被推开,走出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妇人先是一愣,随后目光落到程凡身上,立刻如杀猪般叫了起来,“小神棍,你不是进城上学呐,咋回来了!” 妇人这么一嚎,其余的青砖瓦房立刻发出叮里哐当的响声,也有飞快锁门的声音,村子四处跟防狼似的紧锣密鼓一刻也不敢停息。 程凡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回来看看师父。”这么说,眼睛却不由自主朝妇人胸口瞟去,这妇人是村里出了名的俏寡妇,先夫姓张,人们都叫女人张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