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才用死人图片做招牌呢，晦气不！”程凡白了他一眼，“我总觉得要么是小花撒了谎，要么是这酒吧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什么秘密？我觉得小花挺真诚的，不像说谎的样子啊。”张六想起小花清纯可爱的样子就一阵心痒痒，“如果她真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我呀一定去追！”

程凡不客气地笑了起来，“就你这熊样，人家能看得上？！”

一阵打趣之后回到正题，程凡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你有没有注意，在电梯的时候有个按钮，显示的是负一层。”

“停车场呗，现在的楼不都这样吗？有些还有负二层，负三层的，大惊小怪。”

程凡又白了他一眼，“酒店外面有一个大的露天停车场，停个几百辆车轻轻松松，来的时候也没看见有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啊。”

“也许是天太黑我们没注意呢。”

程凡抿着嘴想了一会儿，总觉得这酒店透着古怪，拍了拍张六，“走，出去看看。”

“看什么？”张六晃了晃脑袋，“困死了，有事儿明天再说吧。”张六说什么也不肯去，程凡只好自己出了门。

走到电梯口，刚好撞见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扶着个喝得烂醉的老男人，老男人明显已经被酒精撂倒，一双手十分不客气地搓揉着女人的屁股。

女人也不在乎大庭广众下男人的行为，反而配合的嘤咛了两声，男人被这声音刺激地更加用力搓揉。

电梯门缓缓打开，程凡跟着这一男一女走了进去。那女人随手按下了负一楼的键，见程凡没有动作，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电梯到了，女人先扶着男人出去，程凡抬脚欲往外走，忽然有个人将他挡在电梯里面，“证件。”

程凡一愣，什么证件？先前那两个人也没有掏东西直接就进去了啊。

程凡注意到，将他拦下的那个青年男子皮肤十分白，有种长年栖身地下不见天日的感觉，隐隐还透出几分死气。

见程凡拿不出东西，青年男子脸色微变，语气变得很不好听，“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按理说像黄泉酒吧这样的地方，服务态度应该是顶尖的，刚进酒吧的时候不管是那个服务员鸭子还是小花，个个都是十分友善的。而且黄泉酒吧的招牌就是让您感受如家般的温暖，青年男子这样子明显是砸自己家的招牌。

程凡正想和青年男子理论几句，远处走来小花的身影，小花先是一愣，旋即瞳孔中涌现nongnong的恐惧，那恐惧一瞬而逝但还是被程凡捕捉到了。

小花几乎是小跑着到电梯口的，一来便一个劲儿地朝青年男子赔罪，“雨哥，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客人。”

被叫做雨哥的青年男子盯着小花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规矩都忘了？看来要请李姐给你立立规矩了。”

提到李姐，小花的肩头颤了颤，语气更加恭敬地求情，“我就下来办点事儿，不知道客人会自己下来。雨哥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

小花和雨哥的谈话程凡听不大懂，只依稀能分辨出话中有个厉害的人物——李姐。而且看小花卑躬屈膝的样子，这看电梯门的雨哥地位显然在小花之上，难道这负一楼真的隐藏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个守电梯的都不是普通角色。

不等程凡细想，那个叫雨哥的已经不耐烦地挥手撵人，“还不快带着你的人走，再有下一次，哼，你就自己到李姐那儿去解释吧。”

“是，是，是，谢谢雨哥。”小花身子灵巧地钻进电梯，赶紧按下通往三楼的按钮，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小花整个人跟软了似的，大口大口地喘气。

小花的样子，很明显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程凡想问些什么，小花却刻意将脸偏开，等到了三楼房间，小花神色紧张地将门关上。屋内能听见张六振聋发聩的鼾声和小花剧烈的喘息。

好半天小花才缓过神，呆坐在沙发上，不等程凡说话，小花就开始自嘲起来，“怪我自己，没叮嘱你们不要去负一楼。”

“楼下有什么？”程凡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像是走错电梯层的样子。

提到负一层，小花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很快恢复常态，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没什么，你别问。”

要真是没什么，就不会补充后面一句你别问，显然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能彰显人前的秘密。

见程凡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话，小花叹了口气，“你们只是临时路过的，别给自己惹麻烦，好好在这儿睡一晚上，明儿一早就离开吧。”小花的神情不知是哀婉还是紧张，反正有点让人看不清，“我不会害你们的，相信我。”

程凡觉得小花的样子不像在撒谎，犹豫了一下，斟酌开口，“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们，可我一定要弄清楚禾子的死。”

小花的脸色一变，“你一开始就是冲着禾子来的吧，说她长得像你初恋也是骗人的，你根本就认识她！”

程凡不置可否，坦然地点点头，“我的确认识她。”

“她真是你初恋？”

程凡这回没有答话，也没有多解释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她真的死了，我也要拿到遗骸。”虽说禾子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可到底同学一场，再怎么也得寻个风水宝地将其好生安葬，至少让禾子来世投个好人家。

程凡的这番话落到小花的耳朵里就成了痴情男子不远千里只为再续前缘，奈何伊人已逝，只叹情缱绻。

小花微微一叹，“我挺羡慕她的，死了都有人挂念，我呢？死了估计就是死了，也没有人会想起我这号人。”

这话听着酸酸的，不管小花是因为何种原因走上这条路，说起来都是可怜人。程凡本能地安慰，“不会的，我们相识一场，天涯海角也会想起有你这号人，黄泉酒吧的小花，是个善良的姑娘。”

这话吧本来就是明面上的客套话，不过是为了让小花听着高兴，哪知小花当真神情一变，眼神十分复杂地看了程凡好久，终是灿然一笑，羞颔地说了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