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雅清本来累得不行了,躺在床上睡得很熟。但是朦胧间,总觉得身边似乎有人走动,她猛地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自己还是太紧张了。”金雅清暗暗地想。忽然听到外面门被风吹动的声音,心想,林乐山也真是的,怎么没把门关好。 她拿起床头的手电,爬下床来,一起身,感觉浑身酸痛——今天的山路走得实在太多了,感觉比自己一年走得都多。 她拉开门栓,打开卧室的门,看到大门果真开着,大门被秋雨打得湿漉漉的,一阵风吹过来,前后摇摆。风穿过大门打到金雅清的身上,金雅清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服。 金雅清右手拿着手电照着亮,走过去,伸出左手,想要把门关上,但是在关门的一刹那,金雅清愣了一下,因为在关门的一瞬间,金雅清好像看到门外有个人影,白色的人影。 金雅清很奇怪,这么晚了,深山中,又下着这么大的雨,谁还在外面。她这么想着,就把门打开,用手电向外照去。 丁小勇家坐落在山脚下,背靠大山,前面是小院,小院前面就是马路,而马路那边就是一条小河。 金雅清隐约感觉那道白影似乎站在马路上,推开门,用手电向门外照了照,雨点借着秋风在光柱中飞舞,路边的小草也被吹得东倒西歪,远处深山中不时传来阵阵异响,好像一只刚刚苏醒的怪物,那道白影却不见踪迹。 金雅清一下子感觉很害怕,她很想去叫林乐山,可是又怕林乐山笑话,只好给自己打气,“金雅清,别疑神疑鬼,乖乖回去睡觉。” 金雅清把门关上,划上门栓,一转身,忽然一道身影站在光柱中。金雅清吓得浑身哆嗦,忍不住“啊”了一声。 仔细一看,原来是丁小勇,丁小勇瞪着大眼睛看着金雅清,说道:“jiejie,我要去尿尿。” “金雅清,怎么了?”林乐山虽然也走了一天,而且背着那么多东西,但是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讲不算什么。 “没事,没事。”金雅清脸红了起来,自己被小孩子吓成这样,要是被林乐山知道,这家伙一定会笑话我的。 金雅清俯下身来,小声对丁小勇说:“外面还在下雨,你就在门口尿吧,好吗?” 丁小勇点点头。拉开门,走到房檐下,尿了起来。 虽然只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但是金雅清还是感觉有点害羞,所以她拿着手电向身后照了照,看看厨房里的摆置。 手电光柱扫过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金雅清心脏忍不住一阵乱跳,急忙再照,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金雅清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怎么胆子这么小! 忽然,金雅清觉得不对劲,在厨房的灶台上,摆着一碗饭。 这碗饭摆在灶台上,一双筷子直直地立在饭上。 厨房明明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怎么会突然冒出碗饭? 金雅清听奶奶说过,筷子如果直立插在饭上,那就是给鬼神吃的。 金雅清拿着手电,颤抖着走过去,看到那碗稀糊糊饭的边上,有着明显的痕迹,也就是说,这碗饭被人吃过。 “一定是小勇饿了,所以爬起来吃的。”金雅清不断地给自己打气,但是身子还是忍不住发抖。 想到丁小勇,金雅清用手电向门口照去,忽然发现,门口已经没有了小勇的踪影,金雅清大惊失色,连忙跑到门口,拿着手电四处照。 门外风雨依旧,哪里有小勇的影子?金雅清慌乱极了,怎么一会儿工夫,人就不见了。 “乐山,小勇在屋里没?”金雅清想,是不是自己刚才走神的时候,小勇回到屋里了。 “在,你没事吧?” “哦,没事没事!”金雅清偷偷地想,这回肯定被林乐山笑话了,自己这一阵精神实在太差了。 门栓响动,林乐山从西屋中出来,他听见金雅清在外面,有些不放心,就出来看一看。 “我真的没事,”迎着林乐山那清澈的眼神,金雅清最后忍不住嗫懦道,“可能最近一阵精神不太好。” 林乐山看着金雅清在晚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由得直摇头,给金雅清紧了紧衣服,“别多想了,明天早上我们就回去了,好好休息。” 林乐山在身边,金雅清心中放松了不少,感觉不再害怕。点点头,说道:“谢谢你,林乐山。我没事了,咱们好好休息,明天赶路。”说着还握了一下拳头,像是要给自己打气,可是刚说完,忽然觉得自己这句话似乎有歧意,忍不住脸红了。 黑暗中,林乐山却看不清楚金雅清的表情神态,只是目送金雅清回到了东屋,他自己就又回到了西屋去。 金雅清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这黑暗中,有些不踏实的东西存在。金雅清想着今天中午,满是阳光的山头,林乐山那恬淡无为的神情,心中渐渐安定,想着林乐山,金雅清渐渐睡去。 金雅清没睡多久,忽然看到一团飘忽不定的白影,晃晃悠悠,来到门前,门自动打开。白影穿门而入,飘入厨房,来到厨房的灶台前,灶台上放着一碗稀饭,一双筷子直直地立在上面。忽然,筷子开始急速旋转,碗里的饭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金雅清心底充满恐惧,但是偏偏浑身都动不了,想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白影猛地转过来,瞪着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嘴里发出瘆人的声音:“jiejie,你跟我们一起玩好吗?”却是那丁小勇。 这时,西屋的门栓响起,林乐山开门出来,她想叫住林乐山,但是林乐山却没看到她,而是径直走向灶台,掀起锅来,不断搅动大锅,锅中散发出一股血腥味,借着灶台中闪烁的火焰,金雅清惊恐地发现——大锅里满是红红的血液! 金雅清想大喊,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只是惊恐地看着林乐山盖上锅盖,又回到了西屋,划动门栓的声音再次响起。 金雅清猛然坐了起来,原来刚才只是一场噩梦。金雅清喘着粗气,浑身上下被汗水湿透了,幸好只是一场噩梦,吓死我了,但是回想起刚才的场景,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金雅清一下想到是什么地方不对了,一道深深的恐惧狠狠地抓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