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刘氏给他们同样做了顿饭吃,吃完已经很晚,他们聊着聊着声音越来越小,忽然就听刀疤传说:“真的?” 紧跟着就有没了声音,此时凌虚子并没有睡着,感觉事情有些奇怪,老王说话怎么把声音压得这么小?似乎是有意怕我们听到,凌虚子推了我一下,让我保持警惕,在这深山老林里,独门独户的,看起来不太正常。 此时,段森从炕上爬起来,低声说:“那边好像有问题。”说着就轻手轻脚跳到地上,从墙角拿起工兵铲。 雷子问他:“怎么回事?怎么都起来了?” 忽听隔壁那个傻大个定仔道:“干了这帮孙仔,省的碍手碍脚的。” 紧跟着脚步声响,那边的人走了出来,听脚步声杂乱,我们一下子就紧张起来,纷纷从炕上跳下来,抄起工兵铲准备迎敌。 果然,我们的房门被人从外头一脚踢开,好几个人围在门口,那个胡幺妹打着手电筒朝里边照,说炕上没人。 定仔说:“咋就无人呢?我入去睇一哈子。”端着枪径直走进来,胡幺妹急忙拦他,被他推开道:“呢帮粉肠可以做乜呀,有咩好惊嘅。” 定仔虽然人高马大,可段森是干什么,以前打过地下黑拳,干了好几年,能撑下来的那都有一招致人死命的绝技,从门背后抢出来就把定仔按在地上,将脖颈咽喉掐住,我上前将他缴械,步枪夺到手中。 胡幺妹一看大叫:“定仔这货干撒子事情都拉爆的不得行。” 刀疤传走上来举着手枪,他身形有些矮,但看起来很结实,脸上有一条大刀疤,这条刀疤就足以说明此人是长期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好得罪的,他对准了屋中道:“有话好说,别伤了弟兄们和气,我也系和你们一样,做的到系生意,只希望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枪。” 我听了气愤:“是你们先动的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刀疤传说:“好好,咱们莫要使枪讲嘢,好交流交流,既然你哋都来了,话就好讲喇。” 段森用手掐着定仔,将他推出门外,我举着步枪也跟了出去,雷子、凌虚子相继都来到外头。 胡幺妹埋怨定仔:“我说你个哈东西没有脑壳,你也不想想里头黑咕隆咚的,人家能不防备吗?” 刀疤传让她别说了,将手枪插回枪套,说:“都把武器放下,阿冬,幺妹,你们都放下。” 他们果然都把武器收了起来,我便将步枪头指向地面。 我说:“怎么谈?谈什么?直接说,别整那些废话。” 刀疤传道:“很好,你们肯定都知道我们系盗墓的,这一次瞄准了鬼岭,不过里边有一道生死门,需要借王老的命符一用,王老已经死了,死了也系白死,我们拿来用也没有什么过错,所以,咱们也没有必要因为一场不愉快的事情而搞的兵戎相见,无咩意思,再说了,咱们都系瞄准了鬼岭,我也知道你们有你们的任务,不同于我们这群盗墓的,咱们可以说系殊途同归,都要去那个地方,相互之间可以帮衬帮衬,人多力量大,有个突发情况也好应付,你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这可不行,命符一旦使用了,王老可就出不来了。” 刀疤传笑了,用一根食指摆了摆道:“你搞错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命符跟风水地脉根本没有关系,命符只不过是进入古墓中的一个开关,而你们压根不用进去,只需要改变风水,王老自然就能得到解脱,这和有没有命符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被他这般一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便看向凌虚子。 凌虚子沉思了片刻,说:“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节我也不大清楚,想来正如传先生所说,其中关系不大,既然如此,大家握手言和,共同进退,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我听凌虚子这么说,怎么他疯了,怎么可以和这伙人合作,叫了声凌虚子。 段森道:“道长,接下来怎么办?” 凌虚子示意先不要放了定仔,条件还没谈妥,我看着他,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 凌虚子朝我是了个眼色,我似乎明白,他这是拖兵之计。仔细想想,眼下我们和刀疤传针锋相对,他们那边人手一把枪,子弹充足,本可以将我们击毙,但碍于定仔被我们抓在手里,所以才不敢贸然行动,如果我们不放人,发生冲突,以刀疤传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只怕会弃车保帅,将我们几个全部杀死。 但是,我们自然也不能轻而易举的就合作,必须凭借手中的棋子提出条件、画出道儿来。 刀疤传似乎并没有绝对要置我们于死地的想法,他很乐意听凌虚子怎么说。 凌虚子考虑一下,说:“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 刀疤传一翘大拇哥:“大名鼎鼎嘅茅山道士,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凌虚子笑道:“大名鼎鼎谈不上,倒也小有名气,我茅山虽然以修习道法为主,但我凌虚子在风水龙脉、阴阳地理方面可也有独到见解。这一次进到这太白山里头,我发现这一带地势相当复杂,有周易阴阳五行变化之数,不是寻常人能够堪破其中玄奥的,你们对此不懂,一旦陷入迷途,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希望你们最好能够听我指路,不至于送了性命。” 凌虚子这一番话似乎有以己为尊的意思,刀疤传自然不会答应,只听他道:“道长经验丰富,我们晚辈自当求教,但系,整个队伍怎么说也得听我的,毕竟我们这边实力强,强者为尊,这个规矩可是放之四海皆准的。” 凌虚子说:“既然这样,就免谈。贫道老朽一个,只希望和平解决,可你们持枪杀人越货,我不大放心。” 刀疤传笑着,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胡幺妹尖叫起来:“传哥快趴下。”她竟然无比矫健的纵身扑上去,把刀疤传推倒在地上,自己也跟着趴下。紧跟着啪的一声,一发子弹从暗处打过来,被照明筒照的犹如流星一道,直奔定仔,看角度应该是打刀疤传的,可刀疤传被胡幺妹推倒,这发子弹就冲着定仔过来。 身旁的阿冬身手敏捷,听胡幺妹提醒,早就翻身滚到定仔身后,抬眼察看谁放黑枪,登时发现墙根有枪口对着定仔,弹起肩膀在定仔腿上重重撞了一下,定仔身体一趔趄,躲过子弹。 与此同时,抓着定仔的段森也被撞得不轻,定仔感觉段森抓着他的脖颈咽喉的那只手松开了,急忙用胳膊推开段森,急欲抽身而出,段森何其厉害,使了个飞龙入海,龙爪抓住定仔腿弯,把他一跤放翻在地上,另一只手化作虎爪,重新扣住咽喉哽嗓。 却不料,身后的阿冬掏出手枪,照准段森的脑袋就要开枪,我一看不好,叫了一声,段森忽然察觉,但为时已晚,抬脚正要踢出去,可阿冬已经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