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只有我一个人有这样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那也罢了,可当我将这种感觉说给凌虚子的时候,他悄悄对我说,他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他也不知道那双眼睛藏在哪里,眼睛的背后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不清楚。 白天是阳气上升,阴邪之物都会隐藏起来,昨晚碰到的那双怪眼也应该躲藏起来才是,没道理跟踪我们,但此时此刻的情形又如何解释? 我相信大家都产生过这样一种经历,忽然间没来由的似乎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你,当你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胡乱猜测。科学家将这种诡异的觉察力解释为“超感官知觉”,俗称第六感,这种能力是通过正常感官之外的管道接收讯息,并且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与当事人之前的经验累积所得的推断无关。普通人的感官包括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称作五感,可通常认为“超感官”是指现今科学还不熟悉的讯息,这些能力与现代研究的神通有相应之处。 按照科学的解释,如果我们目前产生的感觉是一种预感的话,那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很可能会有极大的危险。 众人吃了压缩饼干和罐头,将所有物资装备重新整理一番,各人根据体力情况均匀分配,玲儿相对来说带的少一些,段森给她承担了一半,我和雷子则替凌虚子分担了一部分,收拾妥当,走出蛇腹隧道,进入一条百十来米宽阔的峡谷之中。 这条峡谷正是红河谷上游的一段,隐藏在云遮雾绕、林木葱郁的原始森林深处,一般游客是到不了这里的。 我们昨晚绕过旅游区,从西侧的崇山峻岭找了条羊肠小道往东南方向直插进来,找的就是这条峡谷,本来要翻越三座大岭,可后来掉入神庙,发现蛇腹隧道,通过隧道直接就来到峡谷之中,可以说是走了条捷径,节省了半天时间。 只见得峡谷中间有一条湍急的河渠,水流声哗哗作响,河渠两侧是温带阔叶林和丛杂的荆棘灌木丛,形成了一条绿色的长龙镶嵌在峡谷深处,峡谷两岸红白斑驳的花岗岩峭壁犹如墙壁,高不可攀。 峡谷下方的地面南高北低,我们此行需要沿着红河大峡谷往上游走,寻找河水的源头,据凌虚子推测,太白山之上风水最佳的地方应该就在水源所在,那里一定离鬼岭不远,说不定鬼岭就正好建在红河水源。 我仍旧是打头阵,这一路走来,凌虚子始终与我同行,一边走一边根据周围风水格局探讨秦汉墓葬制度。 走了有大半天,日头从峡谷西边隐没,谷中立时就显得阴暗了许多,从前上游谷道里吹过来的风也是凉飕飕的。 我们找了个河边平地吃了点东西,休息了半个小时,接着继续赶路,只希望在天黑前能够走出峡谷。 我见雷子手里还拿着那张寒玉夜绡把玩,我说:“别看了,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拿回去了慢慢看。” 雷子凑过来低声问我:“我说老刘,这件东西据我估价,绝对下不了一千万,怎么着也给兄弟我分一半,怎么样?” 我说:“这个东西不是咱两发现的,大伙都有功劳,所以,要不要卖,怎么卖还不归咱两个说了算的。” 雷子有些无奈。 我说:“你丫就这么点出息,咱们还没进鬼岭呢,进去了只怕宝贝多的你拿都拿不过来,到时候,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还用得着为了这么一块破布浪费脑细胞吗?” 雷子一想也是,便道:“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咱们这一次干的是大买卖,也算是我这一辈子头一回大翻身,怎么说来着,哦,对了,鲤鱼跳龙门。” 我和雷子走一块谈的基本上都是些没溜的话题,凌虚子和玲儿、段森走在后头,三个人似乎在谈论什么大事,我示意雷子别吹什么妹子的屁股了,静一静,听后头说什么呢? 雷子说:“那她娘的够味,我就摸了一把,你猜怎么着?” 我见雷子越说越起劲,自顾滔滔不绝,打了个嘘声让他别说了,只怕形象都被这张臭嘴毁的一干二净的。 雷子挠了挠头,终于停了下来。 我听玲儿说:“凡是上古的巫术都会对人意识产生一定的干扰,南洋的降头术、苗族巫蛊、赶尸,中原的厌胜无不如此,道长,你所使用的灵符不知道是不是也属于这一类?” 凌虚子说:“我们道门一向讲究洁身自好,轻易不对人施术,这么多年来我仅仅对一个人用过一次,那是一个中了邪的年轻女子,眼看着就要死掉,她丈夫死求活求,让我救治,我实在拗不过,就从祖传的法术中选了一道,没想到还挺灵的。” 玲儿道:“这就是了,眼下天慢慢变黑,恶灵跟在后头,一定会在今晚对我们动手,到时候只有设下阵法,或许才能将其制服。” 凌虚子点点头,对段森说:“小段啦,听刚才说你以前是打拳击的,身手一定了得,到时候那东西一旦入网,你就上去将其打倒,怎么样?” “中!”段森欣然同意,又说:“到时候人多力量大,一块干那鬼东西。” 凌虚子说:“那好,听你口音是河南的。” 段森说:“河南洛阳的,其实以前也在北邙山淘过东西。” 凌虚子笑道:“原来都是同道中人。” 玲儿一听直瞪眼:“我说森哥,你这人装的挺深沉的,看不出来呀。” 段森说:“其实是郑老生前安排我来帮你的,他知道你性子强,扭不过你,于是干脆暗中派我帮助你,他知道我以前做过倒斗的行当,故此,对你来说十分有帮助,本来想告诉你,但又怕你不同意,于是就隐瞒没说。” 玲儿一听是凌虚子的安排,心下顿时难过,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又看了段森一眼,笑道:“谢谢你。” 段森默笑着摇了摇头,二人似乎都陷入对郑老的回忆当中。 雷子上前说:“你们说什么呢,又哭又笑的,这感人的,我都想哭两嗓子。” 玲儿擦了擦眼泪,说:“可没你两说的动听。” 雷子一听,哈哈大笑:“那倒是,我跟老刘那是聊什么都投机,天南地北的,什么没见过?” 我感觉脸上臊得慌,让雷子赶紧把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