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文一脸倦意,但依然止不住满心的好奇,于是决定不绕弯子了,直接对四宝说道:“我救你是本职,你不必客气!” 四宝似疑非疑,慢慢坐回原处。 梁子文转而又对画老说道:“画老,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画老听罢,身子一怔,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转而微微一笑,道:“那你说吧,我洗耳恭听!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轻易帮我们忙的,怎么处理我们,随你吧,谁让你是阴阳先生!” “什么?你是阴阳先生?”四宝听到阴阳先生几个字,顿时跳起身来,挡在画老面前,双臂张开,一脸惊恐的对梁子文吼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妈!有什么都冲我来!求求你了!” 说着,竟扑通一声,给梁子文跪了下来! 梁子文瞬间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了个莫名奇妙,俨然丈二的和尚! 四宝说他的妈?梁子文惊讶之余顿悟,感情这画老和四宝,是母子关系啊!难怪他们二人关系甚好,互相扶持为生! 可是,既是母子,那为何又要分开来住?画老院里,空房数间,难道还住不下四宝吗? 既是母子,那为何又对外不公开关系?村民一直都以为二人并无亲情牵扯! 还有四宝这猛然的反应,什么叫做不要伤害他妈? 梁子文被弄得头疼不已,赶紧对四宝道:“你快起来,你跪我干嘛,这不是折煞我吗,我和你非亲非故,你还比我大出许多呢,哪有以大跪小之礼!岂不乱了辈分!” 四宝听言,慌忙起身,对梁子文又是鞠躬又是道歉,一派虔诚和惧怕,弄得梁子文很是尴尬,没办法下,只好大声叫道:“行啦行啦,你这是干嘛啊,我不过就是有事情问问你们而已,谁要伤害你老妈了?” 话一出口,那画老幽幽道:“你不是来捉我们的?” “捉你们?哎呦我的祖奶奶,我阴阳先生,捉的是鬼,捉的是妖,这捉人一说,从何而来?阴阳先生要是捉人,那留警察何用?”梁子文被这一老一小整的晕晕乎乎,简直想立刻抬腿走人。 四宝这才舒了口气,赶紧憨笑道:“误会误会!” “误会也好,有意也罢,我作为阴阳先生,见到有关难解奇异之事,还是要过问两句!”梁子文严肃道。 四宝重新坐回炕上,心有余悸的整理一下头发,奈何那头发脏乱不堪,飘落一地头皮屑,让他尴尬的报以一笑。 画老叹了口气,道:“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想必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梁子文嘿嘿一笑,摇头表示惊讶,眯眼道:“不简单啊,想不到你们竟然是母子!可真是骗了广大群众的雪亮慧眼!” 画老同样以笑面对,并不反驳,显得很是老jian巨猾。 梁子文转而严肃起来,稍作犹豫,道:“那咱们,就先从四宝哥的黑胳膊说起,如何?” 从这四宝外貌来看,已是而立有余,梁子文叫他一声四宝哥,也算妥当,不失礼数。 四宝和画老一听黑胳膊,身子难免又是一怔,还是画老沉稳,道:“这都被你发现啦?” “是,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四宝哥这胳膊诡异的很,想必你院中的五行续命阵,还有你们母子长年隐居于此,分开而住,又刻意隐瞒血缘关系,都和这黑胳膊脱不了干系!”梁子文道。 画老微微摇头,显得有些无奈,道:“那,二狗子,你既然有本事使唤石管毛笔,将画妖打败,想必阴阳术高超难料,你已经看过了四宝的胳膊,我想听听你有没有什么高见?” 人老成精啊,画老这般试探,也就是瞧瞧梁子文对此事到底了解多少,若是一知半解,画老就可以随意编织个幌子,糊弄而过,若是梁子文明镜似水,再和盘托出,也不为迟。 可奈何梁子文对此事,还真是一知半解,只能摇头叹息,道:“画老,实不相瞒,我见四宝哥的胳膊阴气包围,但这阴气到底是鬼气还是妖气,我却难以辨认!” 画老一听,眉毛一挑,显得舒心不少,微笑道:“原来如此!” 梁子文察言观色,明白画老想要瞒天过海了,于是紧接着马上道:“不过,画老,有句话说得好,礼尚往来,乃为处事之道,我既然将你儿救回,还望你们能坦诚相待,更何况……” 梁子文顿了顿,微笑一笑,狡猾的继续道:“更何况,我辨认不出四宝哥胳膊上的阴气是何物,还不是因为他胳膊上的那层油亮之物,若是我强行将那层东西撕破,嘿嘿……” 画老眉头顿时一皱,赶紧道:“万万不可!这可使不得!行啊你二狗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为人处世的手法竟这般老道!这招拿人把柄用的相当可以啊!你既然有兴趣听,讲给你也无妨,但你要遵守你说的话,不能针对我们母子!” 梁子文挑眉一乐,抱拳点头表示谢谢夸奖,又道:“大丈夫之言,当一诺千金,我若……” “行啦二狗子,装城里人那套说辞,虚伪!”画老白眼伺候,将梁子文打断道。 梁子文悻悻点头,这画老如此贬低城里人,想必原因在心,一会儿顺便问问。 而这时,四宝却小声道:“妈,你怎么能相信阴阳先生的话,你忘了咱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画老眼珠往上看,一副深思状,幽幽道,“你的命都是二狗子救的,他要害你,早干嘛去了?” 四宝细思,觉得有理,于是不再说话。 画老这才一本正经,道:“二狗子,其实不止四宝,我让你看看我的胳膊!” 说罢,画老将黑布小褂一脱,土灰的毛衣袖子往上一撸,整条胳膊裸露出来,梁子文顿时一惊,嘴呈o型,半晌无语。 就见画老的胳膊,和四宝并无二致,只是颜色似黑非黑,偏向深紫,皮肤褶皱厉害,症状似乎严重更甚,上面一层油亮的表皮像极了薄冰! 梁子文试探性的伸手摸上去,就感觉刺骨的冰凉从手指直到脊髓,强大的阴气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