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社会上,像唐鲁立这样的情况,如果机遇、运气、福气好,高考考到全县总分第一时不会没份去大学读书;如果机遇、运气、福气好,不会在找到了曾小丽那样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子做对象之后,她的家里人会反对他们、阻挠他们;如果机遇、运气、福气好,他之前去深圳打工时,就不会因为救了人,而叫自己原来已经进了一个比较好的单位去工作,也不得不辞职,回到家里来……总之很多因素决定着一个人的机遇、运气和福气,使有些非常有才能的人无法人尽其才或者找不到稳定的工作,而不得不过上穷困潦倒的生活。 照唐鲁立现在的情况看,虽然不会完全失去生活的来源,但日子肯定是长久不会好过的。他即使机缘凑巧,捞着有曾小丽那样娇柔美丽的姑娘做了他的恋人,将来可能会和他举案齐眉,永结同心。但他们的未来一定会像空中楼阁一样,总容易破灭,或者过得比较凄苦。就事论事,他觉得自己不能太过自私,为了得到一个美丽的姑娘做妻子,就不管她的将来是否幸福、美满,硬把她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很多时候他是想禁锢自己的欲望,“拒”她于千里之外的。但她的精诚,她的纯洁,一次次叫他无法付诸行动,特别是她在深圳将要遭受坏东西的侵犯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叫他也只能让自己听之任之了。 唐鲁立现在想到曾小丽,想到她对他付出的爱,就由不得对她生出怜悯和温暖之情,以至轻轻地慨叹了。 在客厅里呆了没多久,唐母又在厨房里喊唐鲁立了。唐鲁立跑出去,听她告诉他:“今日没柴烧了,你劈一点儿吧。” 这是唐鲁立一向来的“份内之事”,是没法推脱的。他“嗯”了一声,当即便进厨房去拿了柴刀,搂出一些单纯做柴烧的圆杂木到巷道里去劈。他人虽年轻,但手臂缺筋rou,不是很有力气劈柴,而那些杂木扭结多,木质很硬实,因此叫他劈得挺费劲,劈一会儿就停一下手,然后再接着劈。这种时候太阳已经比较猛烈了,照下来热辣辣的,做了一会儿他便满身大汗了。 干着活儿时,前后背汗湿不必去管它,但脸颊上却不能不管,因为额头上的汗珠会一下不注意就滚进你的眼眶里,刺激得你眼珠很不舒服。第一次他往裤兜里“搜”什么都没有,第二次他便改为进厨房去拿毛巾来擦了…… 一个小时后,唐鲁立劈下了挺大的一堆柴,全搂进厨房去又净了手,就重走出巷道,这时他看见邻居刚刚二十岁出头的成精竟带了一个不美不丑的姑娘站在厨房门前正亲热欢畅地打情骂俏着,他的心便不禁给触动,暗暗想:“人家那么年轻的人都谈上女朋友了,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如果同曾小丽分手,那要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结婚呢?”因此他不能不喟然长叹:“我虽然是不忍心让曾小丽以后跟着我过上苦日子,但既然她对我一片真心,我就不能不将错就错地同她尽力谈下去,能走到多远就算多远了!” …………………… 火热的阳光照在裸露的皮肤上,不仅会将它晒黑,还会晒脱一层皮。 人在屋子里,虽然除了胸罩之外只穿一件衬衣,但那汗珠也热烘烘的要往外冒。额头上的汗珠用毛巾抹来抹去总是一粒粒的跑出来,后背湿糯糯的叫衬衫老给粘贴住…… 忽然有人敲起了门来,曾父、曾母从厨房里一起走出去,打开了门,见老王站在门外问:“你们家门前的树砍不砍?” 曾父回答:“你要砍就砍吧,没所谓。” 曾母反对:“不砍!砍了不好看!” 曾父说:“砍了比较亮。” 曾母又说:“砍了没树荫,热死人!” 老王又说:“不管砍不砍,我都要先来问过你们,把你们的想法搞清楚,不然砍了以后你们会怪我没告诉你们。” 然后他便离开了。 曾父曾母关上门,重新去了厨房。 没过多久之后,门外响起了砍树声,越来越聒噪。曾父曾母没再打开门,曾小丽却觉得老王很过分:自家还没一致同意他砍树哩,他就强行砍起来了! 因为树是公家的,老王又做得那么诡谲,先来“问”过了曾家,好像经过了他们的“同意“一样,曾小丽便不好去干涉,只得呆在闺房里不出去。 十分钟后,二哥曾学兵从外边回来了,走进卧房来对曾小丽说:“怎么搞的,把树全砍掉了!” “不会吧?谁把树全砍掉了?”曾小丽明知故问,“最多也就砍掉树枝啊,不会整棵树都给砍了吧?” “你自己出去看看,哪儿只砍到树枝啊,连树根都砍到了,打靶鬼,该死的东西!”曾学兵骂起来。 曾小丽觉得这更过分了,砍树容易种树难,要叫一棵树种成材,得花上十年八年时间才行。便坐不住了,于是走出去看,见老王两公婆这时带着他们的儿子正在曾家门前砍着树,已快砍倒了,果然是砍到了树根处,便禁不住生起气来,责问他们道:“你们怎么这样砍啊?是谁叫你们这样砍的?把整棵树都砍掉了!” 老王一家三口全已汗流浃背,只顾干活不应她,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老王才抹抹脸上的汗珠子,向她回答说:“种这种树没用!你们该种果树!不然种再久都没什么意思!” “这种地方哪种得了果树?你们真是的,太不讲道理了!讲砍树就一下全砍掉了!”曾小丽想骂出些难听的气愤话来,但终于忍住了,转回厨房去告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