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认识他?”吴岳反问道,他的脸上出现一丝好奇的神色。 我说他是我二叔。 “不会吧?”吴岳大惊,眼睛眨着。 我也不想说地太多,就将金链子还了回去,转身侧过身子。吴岳看见我要离开,在后面把我叫住,说你这就走吗,我回头笑笑,“我身上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瞧你说的。” 吴岳往前一靠,倒是会凑近乎,他说:“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记得你们上次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老头吗,听说他在下车不久后,走到铁轨上,就来的火车撵成了粉末。我看你们当时和他嘻嘻笑笑的,关系挺好,和你说一声。” 我一惊,有些发憷,当初就有种预感,老大爷不是普通的人,但他这种死法,未免也太不人道。 “你知道他后来埋在哪儿了吗?”我想,等以后有机会去祭拜一下,毕竟他当时对我和方娟都很要好。但还没等我话音落下,吴岳就耸耸肩说,这我哪知道,我也是在回来的火车上,听人这么说地,不过,他失事的地方,我知道,是在郑州。 郑州?是老大爷的家。他之前跟我们说过,这趟去静海是看孩子的墓有没有被迁出的可能,而我在他起身离开时看到他手中拎着的可能就是他孩子的骨灰,他意识到自己即将寿尽灯枯,但还是挺到了郑州,让自己的孩子不再在外面漂泊,而是回到了家乡。 这让我多少有些触动。我望了吴岳一眼,说,好,谢谢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然后看了看时间,快到火车出发的点了。我坐的是由滇南赶往贵州的一列特快,还有二十几分钟就开了。 贵黔一带,一向灵气充足,资源丰富,老程给我的这个纯阳之气,和龙虎山秘法,都需要在类似那儿的环境中,才能得到更好的修炼。 我就转身和吴岳告别。他望了我一眼,低声到我身旁,说,我以后偷时,会注意点啦呢。 他这意思,是说,不再偷妇女儿童的了,有向我作保证的意思。我笑笑,这个偷习惯了,可是很难改的。 一个人可以很容易地在树上摘到桃子,会不再去摘吗?如果真能做到,他的忍耐力也是相当的。 但又有几人做到呢? “干嘛呢,在这儿站着!”忽然,站在车站口我后面的一人不耐烦地把我推到一边,他冲我瞪了几眼,责怪我挡在他前面却迟迟不动。我一看,前面还真空出了许多位置,就识趣地往旁边靠了靠,但就在靠的时候,我看见吴岳被两个墨镜男给围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毫无顾忌地朝吴岳脸上扇了一巴掌,口中念念有道不知在说着什么,吴岳则一脸憋屈地在那儿站着,眉毛都垂了下去。 这是偷东西被发现了? 可再一看,两个墨镜男,扇完脸后,不仅没罢休,还冲着吴岳指手画脚,吴岳乖乖地缩在一旁,是一字不吭。两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凶气,连我这儿也感受到了。 不像是偷了他的东西那么简单,倒像是来寻仇的。 我本来是不想插手的。这会儿的我,更重要的事是去贵黔修炼,毕竟吴锦和玉婆婆,我还不知道能对付地过对付不过,来不得半点松弛。可看到墨镜男这么肆无忌惮地在火车站欺人,旁边的又没一个吭声出面,我也吞不下这口气。 我许诺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我从入站口直接走了出来,往吴岳那边走去。似乎是感受到有人过来,两个墨镜男把吴岳拉扯起来,推拉着要走。 吴岳一眼瞄见了我,眼中一亮,像遇到了救星一般,但拘于两个墨镜男的威严,也不敢支个身,只把身体摆动了一下,暗示我过来。 “两位兄弟,有话好好说,这样不好吧?”我三两步就走到吴岳跟前,对着两个墨镜男道。 墨镜男揪着吴岳,很不耐烦地就问候了我家里一句,然后说是条好汉的就别挡路,把自己的生路挡了可不好。还把胸口抖动了一下,两人长得虽不是那种人高马大型的,但抖起胸部来,也是毫不落后,那巨大的胸脯一抖一抖像波浪袭过来一样。够彪悍、够威力。 吴岳在旁缩了个头,脸上露出既害怕又茫然的表情,他低声啐了口痰,这怎么办?之后拉了拉我的手,眼里露出央求的表情。 我走上前,对两个墨镜男说,二位,这个是我朋友,今天刚送完我要回去,你们就把他在这儿拦着,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你他妈谁啊,要给你面子!”墨镜男中一个脾气躁的,直接对我开火了,我看他手一直摩拳擦掌的,看来是准备动了。 另一个要稳重些,就是刚才和我不要把生路挡了的那个,按住了脾气暴的,朝我笑笑说,兄弟,这人是谁,我们心底都清楚,你要想救他,也行,但编出那么个理由,是不是觉得,我们不认识这小子,还不知他的深浅? 有意思,有意思。看来也是老混江湖的了。 我就不遮遮掩掩,说,既然过来了,我就会帮到底。但我也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抓他?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墨镜男低头一笑,随后一个按住吴岳,一个就冲我过来。 冲我过来的是那个稳重的。他看上去四平八稳,脚法却是凌厉,横踢过来时,我只感觉,前面好像只闪过一道影,他的脚便跟了过来了。 要是之前,我可能就被这凌厉的脚法给踢中了,但在获得纯阳之气之后,我也不是那个只会一身蛊术的身弱少年了。 我的体内,蕴发着一股醇正的力量,从臂膀,从筋骨,四处游弋着而不杂乱,我猛地向前出拳,墨镜男的腿竟然在我的拳前立住了。 不,不时立住,而是经过刹那的停止,然后他就往后一倒,倒在地上了。 他那惊异的眼神中,似乎在表示,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