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顾忌这些问题,我就背着方娟往山下赶。看着她两眼翻黑,嘴角苍白,我心里就一阵犯疼。 她要是怎么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一路上,吴锦也不说话,慢吞吞地在我后面走着,跟个没事人一样,手里还玩着他的溜溜球。 我让他走快点,他说急什么,还怕我救不活她吗,听到这话,我就眼里冒火花。 也是为了方娟,不然,我早给他几拳了。 回到宿舍,我把方娟放在床上,她依旧无声无息,两条腿直直地躺着,跟干咸鱼一般,吴锦却看都不看,我愤怒地望着他说,你难道忘记了和我的约定了吗? “你要她醒来吗?嚯,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让她醒过来。” 吴锦走过来,狠狠地拍了方娟的胸口两下,从她的百会xue处,直接流淌出几滴黑血出来,那黑血上,有几只成型的虫卵。 方娟弯着腰,剧烈地咳了几下,但身子好像被人在后面掐了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一直在咳,那咳声,让我以为,她都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我上前扶住方娟,但她这会儿手爪特别僵硬,一把就把我给推了出去。我望着吴锦,问怎么回事,吴锦让我继续看下去。 接着我就看到方娟不断地吐出一些虫子来,那虫子很小,但都带了一些羽翼,似乎是蝴蝶、蜻蜓的幼卵。方娟在吐了之后,嘴角还黏着些花蕊。 方娟在吐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一看到我,就忍不住眼泪唰唰地掉下来,拽着我的手道,小师傅,你,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太恐怖了。 我知道她受了不少苦,也不敢跟她说她的病情,就望着她,给她一种眼神上的安慰:“方娟,你不用怕,好了,一切都好了,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但是……”方娟突然哭了出来,她说,小师傅,刚才发生的我都知道了。 我一阵心痛。 忿恨地敲了一下自己,我将手放在她的手上,给了她一种温暖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真的吗?”方娟虽然有疑惑,手也一直在紧张地抖着,但还是听话地去裹上我给她的被铺,去睡了。 我把吴锦叫到外面,问方娟到底怎么回事,红袍男人,是不是给她下了和之前那人不一样的毒。 吴锦说,对,你朋友中的可是奇花毒。奇花毒,乃是傣族上古氏族乌蛮族为防他族侵略而制的一种毒,这种毒,毒性奇特,解法也难。前期会钻入人的肚子,生成一朵五色花来,会引一些虫子进去,虫子一叮咬这种毒,就会死,吐出的也就是虫子,这样就很难发现中的什么毒,但越到后面,花开地越盛,和命根缠地就越紧,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的话,她就会不治而亡。 按她现在的情况来看,三天,最多三天,她肚子里那朵花就会开放,然后吸食掉她的内脏,她的生命之系也就枯竭了。 “那怎么办?”我急匆匆地吼道。 “唯一的办法是,你跟我去傣族寨子,找一位我的故友,她有办法,治好方娟。不过……”吴锦的脸上露出愁容,我抓住他,“不用不过了,我跟你去。” 我回答地很坚毅,这会儿,已经没有思考这思考那的空间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吴锦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来。 傣族在云南少数民族中也算一个大族吧,不过随着时代迁移,大部分傣族和汉族区别也不大了,有的地方,傣族部落甚至成为旅游参观的景点,可见它们自己文化衰落之快。不过据吴锦说,我们要去的这个玉蛮寨,算在这里保持比较完整的,许多人都保持着古代的生活习惯,不肯和外来交往,也不允许开发商进入。 不过这些保守守旧的观点,也导致着另一方面的不好,就是经济极其的落后,交通不便,民众的生活也基本还是六七十年代那会儿,许多人家,都放着主席相之类的时代印记。 但好处是,你在这些人面孔中,看不到那么多的争夺和物欲横流,眼睛也比较的纯粹。 刚进村子时,我就看见这样的场景,几个七八岁的女孩在玩着泥巴,手糊地漆黑漆黑的,但也都不在乎,还张开嘴,一个劲地笑着。 “怎么样,没来过吧?”吴锦似乎对这很熟悉,他指着一条路说,待会我们就往那儿绕。 我说,你不是湖南的吗,怎么对这儿这么清晰。他说,当年我可在这儿呆了不下十年啊。 十年,好吧,我哽了一口气,心说,难怪这么熟悉了。不过,正在我们要走的时候,有几个女孩过来拉着吴锦的手说,我们一起玩泥巴吧。 听到这,吴锦的脸都绿了,皱了皱眉,他用老人腔哼了一声,这些小女孩便被吓得哇哇直叫了。 之后我就看见有附近的寨民出来,拿着扁担过来,说谁,谁,吓我们家孩子了。但任由寨民喊,我们已经走远了。 我们去的这家,听吴锦说,别人叫她玉婆婆,在寨子里住了差不多有三十年了,大半辈子都留在了这儿,之前还是寨子里的首领。 我问吴锦,她是位傣医吗。 傣医,即傣族医生,平时居住在干栏、竹林一带的他们,对着医药学有独特的理解,也有丰厚的医药实践,在治疗野花杂草这类的病疾有着独特的优势。 我就怀疑这位玉婆婆,是位傣医。 吴锦却摇了摇头:“倒也不是,这老太婆以前是个接生婆,但可能是在寨子里呆久了,经常上山采草药,她就习得许多解毒的办法。而且在傣族,不也传着一些古朴的傣族看病办法吗?十年前,我有次中毒,差点都死了,也幸亏她相助,才好了。别看这些寨子小,但许多村民,都很有自己的一套。” 我点点头,说明白,这跟我爷爷一样,爷爷虽然也只是一个小村子里的,但本领,炼蛊的实力,却丝毫不输给那些大家。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给你的朋友看。”吴锦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溜溜球往外砸了砸,老太婆婆可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给傣族外的人看。 “那你是?”想到吴锦说十年前玉婆婆给他看过病,我第一反应就是他难道是傣族人吗,但这会儿他俨然是女童之身了,也看不出个什么傣族人的特征。 “先别管我是什么人了。”吴锦对这个问题显得很冷漠,“还是先救你的朋友吧。” “还有,到地方,可别乱说话,让我白走这一趟。” 他的语气很生硬,但想到吴锦一直就这个态度,我就没说什么,跟在他后面去找这个玉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