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宇看到我这上蹿下跳的样子,以为我是中了邪术。我却一股脑的郁闷,哪是中邪了?我是怀孕了啊。 算了,这也不能算怀孕,怀虫子。 这么想想,我身子都不由打了个震,眼突突地往外看,简直太可怕了。 而就在这会儿,茅草屋的门终于打了开,又是那个可爱的女童,她笑地璀璨地过来,指了指我说:“爷爷看你身体不好,让你进去。” 身体不好?是指我上蹿下跳的吗? 要是之前我肯定马上进去,但这会儿,不知为何,心里砰砰砰的,还有女童脸上那诡异的笑容,也让我不由多了一分警惕之心。里面的人,真的有罗宇说地那么好吗?会帮他? 那为什么叫我进去,而不是叫罗宇?我突然犹豫了。 罗宇也看出来了,他脸堆笑地对女童道,“小姑娘,你爷爷一定叫错了人了,是叫我进去吧,来,你把这个铃铛……” 他又伸过去铃铛,但女童理都不理,就转过身,发出一串悠长的声音来:“你要不进去,爷爷说,就没机会见他了。” “你还不快进去!”罗宇推了我一把,我看地出来,他心里不太快活,但这会儿也想不到那么多了,我就连声说,好,我进去。 “跟我来。”女童点了点头,让我跟在她后面,三尺之外,五尺之内。我奇怪规矩怎么这么多,但想想,这爷孙俩本来就奇怪,先是让我和罗宇在外面等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又是在看到我蹦蹦跳跳地才让我进去,就没多说什么,按照她说地来,跟在她后面,往里头走。 后面隐隐传来罗宇的嘀咕声,老头子不会骗我吧,这个破铃铛什么用都不管啊,亏我还戴了这么多年。 “进来吧。” 门吱地一下子打开,女童走在前面,我朝四周望了望,里面空荡荡地一片,除了老式的桌椅、钟摆、中堂,根本就没其他的东西。 女童的爷爷更是不在。 我愤怒地瞅着女孩,说,你爷爷呢! 女童没回答,而是端了一把板凳,坐下来,笑了笑,在她笑地那刻,我感觉特别的不舒服,她笑地就像当初我在挖坑时看到的爷爷的那抹笑容。 桀桀桀地,像淹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找我呢。”突然我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绕到耳边来,那声音低沉而婉转,是女童的爷爷吗? 可没人啊。 我耳朵际忽然有些发凉,不会吧。她的爷爷是……正在我要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又听到了那声音,“没看见我吗?我就是你要找的爷爷啊。” 我顺着声音看去,竟然,竟然是那个女童。 她的声音完全变了,不再是一个女童,而是一个老头,苍老而低沉。而面孔,依旧之前女孩的面孔。 我身子一抖,一下子愣住了,连肚子里虫子也不搅和了,脖子上冰凉冰凉的,就感觉有水草把自己缠住了一样,难受地要命。我使劲地戳了戳耳朵,不会听错了吧。 “怎么,害怕了?” 女童发出一串冷笑,然而我觉得胸闷地都快呼吸不过来了,这么一张清秀水灵的面孔,发出的竟然是六七十岁老头的声音,而且还说,我就是爷爷啊,我的整个世界观都快奔溃了。我极力地控制住自己,才好了点,我问她,“你到底是谁?” “你过来看。”女童继续是苍老的声音,她带着我,来到一个房间里,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 上面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女童,还有一个,是一张老迈的面孔。 看上去像爷孙俩。 “明白了吧?”女童直视着我道,我被她看地头皮发毛,连忙收回了目光,说,不明白。 你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是说爷爷死了,然后思念过度,声音也变得和爷爷一样了? 摇了摇头,女童叹了口气:“死的要是我这个糟老头就好了。” 我问是怎么回事,他就说,他那孙女,在多年前就去世了,但为了能再见她一面,他就学了移魂术,将自己的魂灵转到她的身体上,就永远地能看到她了。 “移魂术?” 一听到这个词,我就想到了觉空。他不也是用了移魂术,附在了阿辉身上吗? 所谓移魂术,其实很简单,就是移三魂,转六魄,将所有魂灵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达到身体是别人的,思想是自己的境界,从而长期同体生存下去。 不过,移魂术有巨大的实施风险,不仅本体必死,而且如果选择所移对象的生辰、卦象,和自己不符,就可能对灵魂造成巨大的伤害。 三天都活不了。 这个老头就舍得这么做? 但更让我想不通的是,他这样做可是一直会占据着自己孙女的身体,他忍心吗? 他跟我说地思念的原因,似乎只是编造出来给我听的。 我就问他为什么。 女童想了一会儿,终于脑袋是耷拉了下来,垂丧着脸说,因为我被仇家跟踪,躲到了哪里都有人找来,刚好那时我孙女去世,我就……我就生了私心,既为了躲仇家,也为了能见到孙女。 就用了移魂术了。 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听了老头的叙述,我对他用着这七岁女童的面孔,不是那么恐惧了,也就有了勇气去告诉他来这儿的目的。 我说,前辈,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我知道。”女童眼睛里忽然一抹深沉的光芒,“如果你们不是找我有事,也不会愿意在外面呆那么久了。” “还望前辈帮忙!” 想到他都能运用移魂术,本领肯定不差,而且听小道介绍,他当年可是在湘南一带,人称湘吴。 能以一个名,作为地方称号,是很了不起的。 我就恳切道。 “你说说,是什么事。”吴锦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另外,不要叫我什么前辈了。我都退去多少年了。叫我锦爷吧。年锦爷这个称号在道上还是很有名的。” 看到他这么好说话,我心里一暖,看来之前的预感是错的,原来锦爷好地很,就一五一十地把在方娟的事告诉他了。 边听着锦爷边眯着双眼,手指不断掐捏,像是在卜算,等我说完了,猛地站起:“这些小鬼,好生放肆。” 他这么说,我心里一喜,看来帮忙有望,方娟不会有事了,也就把话敞开了说:“锦爷,你帮我吗?” “帮。” 吴锦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笑了笑,走过来,摸了摸我肚子:“不过,有个要求。” 要求? 我这会儿也没什么顾忌,就说:“锦爷,您说,只要能救得了我朋友,我都愿意。” “那你肚子里这小东西,给我也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