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凭着对自己的这份信心,我觉得,是时机去城里发展了。 但到哪里,我却不确定,在南疆,毕竟耳目众多,如果开个蛊医店得罪了人,则不好收拾。我许诺不怕麻烦,但在创业初始,还是少一点事要好,因为一旦遇上个什么,连个帮你的朋友都没有。南疆高手还是很多的,虽不轻易出面,但一出面,我可能就措手不及。韬光养晦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更何况,我手里还抱着这么一本《南疆志异》。 二叔对《南疆志异》的热情让我不得不对这本书的价值慎重看待,我准备一到城里,就把书里内容扫描下来,放在可以携带的电子产品中,然后背会,销毁。这样就算有人要找我的麻烦,没书,他也不好找。 “到底选择哪做落脚点恩?”思前想后,我决定去静海市发展。静海是靠江城市,经济指标居全国前三,繁华程度可想而知,但它也是座浮躁的城市,红男绿女,灯火酒绿,这种地方,是出世高人最不愿去的,有的只是像我这样刚出道的新人,混迹其间。而我,凭着对所掌握的蛊术的自信,相信可以有个立足之地。这样想着,我就坐火车来到了静海市,在到达后,口袋里的钱也所剩无几了。 我的衣服因为过于破旧,头发也没精修,在离火车站稍远一点的地方,就有嘲笑的眼光投过来了。他们像看一个乞丐一样看着我,眼里没一丝同等人的概念,嘴巴上翘,在后面指指点点:这是哪个乡下的,也不嫌跌了份儿,来到这儿。 他们其实也只是来地比我早一点或是穿地好一点的人,却能明目张胆地,无所顾忌地嘲讽我,我心里不太舒服。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座城市本是这样,优胜劣汰,日子过地好的,可以瞧不起过得差地,差地,可以瞧不起更差的。只要有比较,就会有眼神。你能做的,就是改变,改变自己,才能改变别人。 我会个手艺,虽然这门手艺说出来别人可能都不信,也不以为常,但在这所城市混下去应该是可以的。但来到新城市,考虑的问题确实多,我手里仅余的几十块钱,除去吃饭,甚至已经不够我租一个破旧的屋子住一晚上了。至于坐公交到城里,我想想算了,我对静海市也不熟,总不能到一站看名念地好听就下吧。这靠近火车站,人流多一点,还好搭个小摊,吆喝几声,到了城市的中心,别说小摊了,你打个地铺,城管也把你赶走。 那会儿,火车站附近还没发生像去年一样的昆明事件,把手的警察较少,我在附近买了一些算命的装束,就搭上招牌了。我对我这个职业,蛊师,其实认识还不够深,只是借着算命的名声,不过,好地是,当今社会,并不会细分我们这一行的领域,而只会管我们的能力,算得也多诸如家庭、婚姻、卜字这类。 这类怎么说,我用蛊给你制造一个麻烦出来,然后帮你解决掉,不说有多少钱,生活是不用愁的了。但我不想这样做,这违背了爷爷教我为蛊为人的道理。我想地是,能真正用蛊帮忙解决着一些事,是凭能力而不是滑头赚钱的。 当然,在遇到一些另类的人和事,就不一定了。我并不是死板的人,能给自己改善一下生活,还是挺乐意的。 “你算命的?”在我摊子还没摆多久,就来了个青年,他耳上挂着个耳坠,头发也黄黄的。抬着下巴,眼皮一抖一抖的,有些玩味地看着我。 我没理这人,牌子上写的算命两个字显赫地放在那儿,他不是没看见。 “问你话呢!”青年把我摊子上的东西一踢,目不斜视地望着我。用手捏了捏我放在摊子上的乾卦摆饰,“这东西,附近买的吧,这套,几年前,都过时了,还在这招摇撞骗!” 他看来是想找麻烦了,附近几个卖移动电源、电灯和报纸的,都好事地朝我看了过来,这青年就越来得意洋洋。 脚也伸地更高。 不妨,既然,你想惹事,我就陪你。我哼了哼,把放在口袋里的蛊盒拍了三下,口里念着法决:“齐罗比力罗,去!”我给他下了个哭蛊。 这种蛊没其他的特征,就是一个哭。只见青年要继续找我麻烦时,脚一缩,像是想起了无尽伤心事,身体一回,眼里泪水哗哗地就往下躺,然后双手抱头,在我面前就哭了起来。 “亲娘呐,我怎么这么苦嘞,二十好几了,妻没娶,儿没有,还光着在这城市,游里荡!” 青年越哭越厉害,几乎以前积累的泪水,这次都被他哭出来了。 抽泣的声音把周围地人都吸引来了。 他们先是远远地望着,因为青年那脖子上、胳膊上都刺着文青,谁敢没事靠近啊,等确定青年真的是在哭,就走近了一点,然后指指点点地说,这人是怎么呢,刚才不好好的。 对周围人的议论,青年是毫无反应,继续沉浸在他的世界里。 “哎呀,我的娘啊,我的命好苦啊!”索性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把之前看热闹的摆摊人都看呆了。有几个精明的把目光移向了我。青年是在我面前这样的,他们不会想不到,是我在后面使的坏。 我回视了一眼,带着点笑容,但不知是我这两年因为炼蛊使皮肤黝黑了看着有些凶还是什么缘故,那几人哗地,就把头瞥过去,然后收拾摊子走了。 我望了望青年,还在叫天喊娘地哭着,心想,也差不多了,就把蛊盒,拍了下。 在我拍了蛊盒之后,青年就不再哭了,但对自己坐在地上是一脸懵逼:“咦?我怎么呢,怎么坐在地上?”他双手挠了挠头,发现眼里一堆盐粒,地上还有泪水痕迹,大叫了声,“谁干的!” 周围人哄笑不止。 “上戏的啊!”“我看是跑龙套的,你看这身上青刺的,多逼真啊!”有几个不怕事大的,忍不住评首论足。 青年眼一下变红了,瞪得比铃铛还圆,手捏了一个拳头,看来是要动火了。他本来就脾气爆,好斗,怎么忍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还不走,等着他来打你们吗?” 我朝围观的几个人,吼了吼,他们也是明眼人,扭头就跑了。 青年看人都跑了,从手里拿了个刀子,转着圈,朝着我道:“是你使的坏是不是?” 我目光一闪,笑着道:“在这儿混,忘性大可不好。”接着把他刚才哭的照片递给他看。我的破诺基亚功能不多,基本的拍照功能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