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罐放于这众目睽睽的佛龛之下,看来得手并不容易,只能暂且搁置,等有机会集齐其他东西的时候再来想办法了。 下午,小林子发来信息,问我晚上是否有空,去新加坡河畔看烟花,我担心太晚回来没有时间去藏那管血,于是拒绝了。 Stella送完Di也回到农场,和我说没什么事了,医生说幸亏有纱布条扎住了手腕,失血不至于过多,玻璃渣也清理干净了,现在已经回家休息了。我总算放心了下来,悄悄告诉Stella我取了一些地上的血,现在在房间里,想等晚上出去埋了去,Stella答应陪我一起。 Mus到傍晚才逮住那只猫咪,老板命他装在笼子里,骑单车去巴西立社区联络中心,把小猫上交,Mus就颠儿颠儿去了。 一切都还算平静的过完了整个2月份。Cherry到月末找我谈,告诉我今年暂时不给我起薪水了,理由是我发错过一个传真,客户知道了其他家的折扣后不依不饶找我们多要了5个点的折扣;还有那次kamihata的损失也要算在我身上,另外,我因为大年初二生病发烧,请过一天假,所以还要扣一天薪水!我在气愤和无奈的同时也坚定了要离开这家公司的决心,只是还需要等待时机。 Blash和阿Z已经休养好开始工作了,我知道农场不养闲人,老板嘴上不说什么,其实都是让Jos和Cherry传达他的“旨意”,所以两位伤员也不敢长期不干活——再说工资都要扣光了,不干活吃什么啊。 Di离职了,受伤后的第三天来公司交的辞呈,因为要修养很久,老板也没有挽留的意思,所以直接就给批了,连交接工作的时间都没有给。而老板似乎并不着急找她的替代者,所以这个位置暂时空了下来,好像可有可无似的。只是我每次到办公室看见她的位置的时候总是有些伤感,发过短信息给她,只是简单的回过我“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就够了,不是吗? 我把Di的血埋在了我们种的菠萝树下,这个位置离芒果树不远,Stella说这里阴气很重,土里日夜温度都很低,比冰箱还有效,所以不用担心变质。只是怕血腥味吸引别的什么虫兽精灵,所以我找了个密封的塑料袋,套了好几层,又用白布包好,埋到较深的地方,记好了位置。 自从上次Rose发过一封奇怪的邮件,还有Blash事件以后,好像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十分平静。可是越是平静,就越会有波澜。我也问过Stella知不知道Rose下一步到底想怎么样,Stella摇摇头:“如果她不找我们,难道我们还去找她啊?恐怕暂时我们还没有这个能力,一切等我爷爷的消息吧!”我点点头,相信爷爷一定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每日早起时,我都把装着水晶球的小盆放在Jos那侧的窗前晒一小会儿,等洗漱完毕再换一遍水,夜晚就直接搁在大绿的窗机旁边,让月亮的光芒透进来的时候照到它们。因为这件事情并不耗时间,所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最好不过了,说明书上写了,水晶的气场,忌除了本人以外的其他人触碰,否则会扰乱气场,失去功效,需要重新消磁。 一日上午,我正在查邮件,Jos带着一个供货商气冲冲的进来,我还不知何为,这个供货商就把一张我前几天开的支票扔在桌上,吼道:“Sue,你什么意思,Jos说这张支票是你开的哈?” 我大概记得这个供货商叫做Monika,平时我也常代老板开支票,然后由老板签字。如果支票走公司的账目,收款方就需要写公司名称,支票的右上角则需要用笔划两道。如果支票走个人账户,收款方则写“现金”,支票的右上角是不允许有任何笔迹和涂改的,否则,支票就作废,需要重开,银行不能“Bank。in”(意思是将支票里的钱转到银行账户上)。 我拿起支票看了一眼,这是张现金支票,但是却在右上方有一条黑笔涂画的痕迹。Monika像是受了Jos的鼓动,不依不饶的和Jos说要去告诉老板,要我重开。 如今的我再也不是刚来时什么都不懂,任由欺负的小姑娘了,经历了那么多,这点场面算什么! 我知道Jos是故技重施,可是这伎俩我着一次道,还能着第二次吗?于是不等Monika和我叨逼叨,我就拿出一本支票薄开始重开。工工整整的写完以后,给Monika检查:“现在还有问题吗?” Monika看了一眼说:“好像是秣(福建话,没有)问题了。但是哈Sue,你下次要注意,嚯!” “Monika,你看清楚,那张支票上的印记和我写的内容的笔迹根本就不是一种笔。”我翻了一眼Jos镇定的说道。 Jos被我一说,脸变得通红。Monika凑近一看,也变了脸,马上堆笑:“哦。那也许是个误会啦,但是也不知道是谁划的,总不会是老板划的吧?哈啊?”Monika看向Jos,似在等她附和,Jos则不看她,把头扭向一边,一脸心虚。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没有用圆珠笔的习惯。”我看着Jos,笑着说——我的意思也很明白,平时用圆珠笔的就Jos和Mus两个人,因为要进出鱼塘,圆珠笔不漏墨水,方便携带,而我们其他在办公室的人统一用的都是中性笔——这很容易辨认。 Jos不敢再看我,拿着支票,又把Monika带开到别处去等老板来。 不一会儿,好几个供货商都来找Jos,意思是找老板谈一下展会的事。自从Jos当上“Supervisor”(主管)以后,各个供应商也都巴结讨好她,除了老板发的薪水以外,她的外水远远不止薪水那么多,加上好面子是菲律宾人的天性,她非常得意自己的“地位”,也越来越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所以供货商表面巴结她,背地里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最后进来的一位我一眼就看出来——Uncle.Chan,永远带着微笑的大高个。大概也有两个月没见到他了,这次来他消瘦了不少,两只眼睛深深凹陷进眼眶,头发也花白了许多。看来最近真是“cao劳”了,老了不少。一想起她的女佣说他大中午的都要赶回家和太太亲热一番,我就觉得好笑,还有那该死的洗屁股水冲的咖啡…… “Sue,好久不见……你笑什么?” “啊,哈哈哈……我笑了吗?哈哈哈……我刚看了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这么好笑?说出来大家一起笑嘛!” “没,哈哈,没什么!”我几乎要岔气儿了,定了很久才恢复,Uncle。Chan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对了,Uncle.Chan,你们也要参加Aqua-marine的国际会展吗?” “那当然了,两年才有一次,这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获了奖的公司可以上水族国际杂志,还能有更多的订单,好多客户去参展的。不过我们没有你老板这样财大气粗啦,养这么多品种,我们能有两种鱼参展就不错了。” “是这样啊!往年我们公司参展的鱼多吗?都获过哪些奖啊!” “好多!你们公司能参展20多种鱼,获十几、二十个大奖的都有!以前都是Amy一手cao办嘛!她很能干的,最少七、八个金奖,十多个银奖……这次换Cherry,还不知道能有几种呢……” “嗯嗯嗯……”Jos从外面进来清了清嗓子,紧跟着的是Cherry,Uncle。Chan一看立马闭了嘴转身和Cherry打招呼:“啊哟,老板娘,真是越来越美了啊!” 我看着这180度的转变,万般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