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面还是吃到了,守在那里的同学也告诉白雨琪,跆拳道社团的人好像没有打算追究钟魁的想法,只是每个人的表情很凝重,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段话,一定会被这混乱的逻辑绕晕:为什么不打算追究还会脸色凝重?那不是在召集人手? 经过钟魁的讲解,白雨琪也了解背后的事情,当然这一切是因为什么,“这样他们应该能确认新鬼的存在了吧?” “不够,还不够,”看着白雨琪惊诧的眼神,钟魁很有成就感,“你以为我和曲欣为什么都那么讨厌这些世家,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从心底没看得起普通人,人命如何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除非当他们确定造成这一系列血案的凶手真的对或者即将对他们造成了不管任何程度的损伤,他们才会动手。” “那样不就晚了?” “的确是晚了,但这样不会错,”钟魁冷笑,“你知道世家都是传承了多少代的吗?八大世家最少的一家传了一万二千多代,除了三界混战的战乱年月,活得最短的那届家主在任上活了一百七十年,最长的一个活了一千二百年,你可以大概算算这些世家到底存在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了。” “你认同他们所作的?” “看看,又不是我做的,对我发什么脾气,”钟魁赶紧转移目标,“站在他们的角度,那样做无可厚非,因为世家需要存在,而不是进取。” “你还是和他们站在一起!天下乌鸦一般黑!”恶声恶气,白雨琪恶狠狠咬了一大口炒面,就像狠狠在钟魁身上咬了一口一样。 “我永远和你站在一边,”这个基调要有,再之后就是真正的想法,钟魁如是说道,“他们忙他们的,咱们忙咱们的,他们不动手,我来!” “不行,那么危险,”说到公义,白雨琪对术者世家的保守各种鄙夷,轮到钟魁的时候态度立马转变,“你不是说那个新鬼很厉害吗?” “非常厉害,”很有可能对他的阴阳眼免疫,只是这句话还是不说的好,“但我更厉害啊,相信我,我才不会那么冲动得跑到它面前和它单挑,那样的二货行为才不是我的作风。我会先想办法把它找出来,然后给它十七八个坑,一个一个得埋,我不信它总能爬出来,有实体也是鬼,是鬼就该再去死一次!” “霸气外露!来,赏你根辣椒,”白雨琪挑出炒面里的一根红辣椒,放到钟魁盘子里,“怎么样,对你好吧?” “必须的,我之所以要小心翼翼,那也是因为毕竟拖家带口了嘛,男人嘛,你懂的,”钟魁这话太招恨了,白雨琪只得白眼,这货总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不了几句话就要歪楼。 炒面吃完,两人即将各自回宿舍的时候,钟魁的眉毛挑了挑,“哎呦,我忘了,我忘了要给宿舍那俩家伙带饭了,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再打两份饭。” “好吧好吧,我先回了,下午见!”白雨琪没怀疑钟魁微妙的眼神,当她走得远些,钟魁才慢慢转过头,“原来你还没走远,在等我?等我怼死你吗?” 新鬼似乎免疫钟魁灵力和阴阳眼的双重感知,却时不时可以传递出恶意,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一次都能被钟魁撞上。最近一次就是对那位跆拳道会长使用,让他短时间暴涨将近两品的修为,差一点就搞出大事。 “本来以为你在远远遥控,没想到却一直待在学校里面,难道连鬼都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见鬼,那是小说家编出来故弄玄虚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多傻瓜愿意相信呢?”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当然要重视对手,钟魁手里捏着一把四品封符,气魄中的灵力全力运转,八支灵脉里的灵力也随时准备灌入肢体。 然而当他赶到位置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看到,那是体育馆后门的地方,靠近学校院墙,够偏僻的,平常几乎没什么人会来。钟魁正想离开,却发现树旁的垃圾箱的形状有些不正常,“这个垃圾箱中间怎么鼓出来一圈?”此时此景如果让何杰或者赵文成看到,辅以术界常识和前因后果,他们一定会百分百认定这个垃圾箱就是那个新鬼。 钟魁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但出现新鬼恶意波动的地方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垃圾箱,他当然要小心检查一番。 “死物?”没有任何气息波动。 “还有温度?”没死透? “体积,不大?” 到后来他也不耐烦了,直接用封符贴满周围,直接打开垃圾箱,预想中的陷阱并没有出现,也没有跳出来的恶意,或者什么地方蹦出来的冷笑之类的幼稚行为。垃圾箱里面是一个鸵鸟蛋一样的东西——最起码个头类似——而这个蛋是破的。 当钟魁看到蛋里面的东西,他突然感觉心底的什么东西碎掉了,“小,小孩儿?”这时候他深恨自己过人的眼力和敏捷的思维,他竟然在看到的一秒之内就计算出一个可怕的事实:按照rou量和大致形状,这应该是一个半年到八个月的婴幼儿。 这是威胁,钟魁心中的一个猜想又破灭了。他本来还巴望这个新鬼的智商会像孤魂野鬼一样蠢,没想到它竟然连“威胁”都学会了,“你敢我杀我后代,我就杀你们人类的,有多少杀多少,总能杀到和你有关的。” 后半句是钟魁从空气中的恶意感受到的,这是多么深重的恶意啊,这里面的清冷刺骨远胜过什么千年厉鬼,偏偏手段和思维更要胜过厉鬼,即便想和它拼命,却连它在哪儿都不知道,钟魁暗恨自己的无力,哪怕是四品道官还是一样的无力。 何杰和赵文成当然没有拜托他买午饭,那两个家伙一向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更何况两个食rou动物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们的追求?钟魁追查无果,将鸵鸟蛋和里面的血rou用封符封好,装入方寸,捏了捏眉心,“先回宿舍静静心再说吧。” “钟魁吗?”没等他走出几步,手机又响了,曲欣的声音传过来,“市福利二院发生惨案,这回事七十九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