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魁可没有想到这位美女竟然会自称霸王花。女人，尤其是出挑的女人有两种发展路线，一种是往女人一面走，她的发展就是美女啊，祸水啊，倾国啊之类的；一种是往男人走，她的发展就是男人婆。

而霸王花就是男人婆的全面升级版。当然，花是优点，只是“霸王”二字完全破坏了女性天然会给别人带来的美好。钟魁只在这位警花身上看到了“花”，丝毫没有看到“霸王”的影子。

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旮旯丢弃的法律条文，他记得以前无聊的时候曾经看法制频道记了不少，再加上电视剧里也有介绍，像他这种只是协助调差的人，最多只能被扣押四十八小时，“应该是四十八小时吧？”钟魁大多都是冲着剧情去的，这些条文可没有《太阿经》那么有意思，“反正不能扣太久，我看他们问。”

之所以等着对方知难而退，是因为钟魁有自知之明，这事儿他本来就牵涉其中，他又不是能现编出大段谎话哄骗别人的人，多说无益，还是不说话的好。瞟了几眼，忽然发现警察的名牌就别在他们胸口，那位警花的名字叫，“崔明珠？好大一股子泡菜味儿。”

崔明珠对自己的办案能力非常有信心，摆手让两人出去等着好消息，他们好像知道她要干什么，一脸的向往，“不，不会是美人计吧？”不过这些警察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不是磨洋工就是色诱术，有没有正常点的人啊？

一转过脸，钟魁就看到崔明珠已经站在他面前，窄小的衣服好像小了两号一样，看得钟魁冒汗不止，“好看吗？”

“好看，”暗暗用上冰心诀，钟魁叹息自己就是个二货，一边用冰心诀一边欣赏美景，这真是术者的耻辱啊！

“这不是个大一的孩子吗，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正常？难道我这么快就老了？不要啊，我才二十二岁！不，本小姐永远十八岁！”崔明珠正想加大剂量，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对她笑了笑，“明珠啊，辛苦你了，还是让我来吧！”

“二舅，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他！”明明之前审过的那三个人都乖乖认罪了，怎么到这个人就不管用了？崔明珠有些气馁，不过一向亲近二舅的她还是顺从地走出去，关上了门。

“抱歉，我外甥女有些调皮，她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没有恶意的，”这个人的脸钟魁见过，最近的新闻里经常出现，“刑警队大队长？”

“我就是侯方，”这位大队长坐在桌子后，“对于请你过来的原因，我想你应该清楚，而且我觉得，你也应该猜到我们是如何掌握到关于你的线索的。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不相信最近的案子和你有任何关系，但是职责所在，我需要证据，我需要真正的犯人。”

“这TM才是警察啊，”钟魁一面为自己终于找到靠谱警察依然存在的证据而高兴，另一面还是对他说的话感到无言以对。实话实说？说来话长，于是把《太阿经》给他讲一遍？他会信吗？如果他信的话，他会怎么办？调动刑警和武警去镇压鬼怪吗？想想都觉得可笑吧？

站在侯方的角度，他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监视器里就看到了钟魁一个人，他就是唯一的嫌疑人。虽然法理上有疑罪从无，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录像里的内容足以把这个举证责任扔回给钟魁，他应该证明自己和这件事情无关。

“证明个鬼啊，”这事儿根本经不住任何推敲，只要肯跳出普通人的思维，真相非常容易就显露出来，虽然这并不好看。

“我需要好好想想，”一般说这话的人，心里的防线大多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要抽烟吗？”电视剧里演到这里的罪犯都会要支烟，然后就把自己犯案的原因、动机、准备、过程、结果等等一股脑说个痛快，成就警务人员又一次机智果敢地破案。

虽然对刑警队大队长也如此热衷电视剧并用里面的台词进行调侃的行为颇感不耐，钟魁还是保持一言不发的姿势，他明白现在比的就是耐心。只是大概连上天都不想这时候陷入僵局，刚才出去的警务人员甲跑了回来，“大队长，府前西街的三幼闯进一个蒙面匪徒，劫走并杀害了二十一个幼童。”

他说得着急，侯方心里面却是一阵阵发凉，本来已经有机会说服钟魁坦诚了——这同样是个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蠢货——没想到碰上这么一个血腥的案子，“走吧，先去现场看看，谁先到的？”

“是老徐他们，而且，”甲似乎说不下去了，停顿几秒，“而且现场遗留有上百个单脚独立的人走路的脚印。”

“脚印？是脚印？”广川医科大曾经发生的盗尸案中，最后一次就是这上百个只有一个脚印的案子，“三幼附近有监视器吗？”

“我已经叫周科去拿监视器的资料了，幼儿园内部有监控，房间里面也有摄像头，所以那一百个家伙我们绝对能找到，”甲很有信心。

“天真，”钟魁不以为然，“你就算有一万个监视器，你能看到隐身的术者和鬼吗？如果不是我忘了用道符或阵法遮掩住自己的话，怎可能被你们抓到？”

消化了一百个独脚再次出现的消息，无论是侯方还是钟魁，都不由得为那逝去的二十一个幼童感到悲伤，钟魁更是心生愤慨，“又是它们干的好事！”与侯方的犹豫和彷徨不同，钟魁听这么一点就已经肯定凶手是谁，只是甲下面的话更加可怖，“那些暴徒不但杀死了那些孩子，还把他们的内脏全都挖了出来。”

钟魁依然愤怒，愤怒之余，他决定把它们全都吃掉，而这场无趣的审讯，还是就这样无疾而终吧，他双目失焦地看着远方。侯方就像一个作威作福的地主老财，即便看到长工钟魁生病或者难受了也不会有可怜的情绪，“我劝你赶紧说，我能感觉到我的怒火就快要把我烤焦了，你也不要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