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真是绝了。”胖子探着脑袋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这是你们专用名词吧,好些我都看不懂。” 听他说完,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一番,“你什么学历?” “啊,哦,小本。”胖子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小本是什么?”长这么大还真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学历。 “小学本科。” “行吧,你拿着这封信去找他吧,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了,你也别送我了,走几步就到家了。”说完我就慢慢转身要下车,心里直突突,万一这货不拽住我怎么办,我那两条烟可就泡汤了。 “大师,您等等。” 胖子刚一说完我就马上坐了回来,装作一脸不耐烦的说:“怎么了。” “这烟您拿着,这就给您买的。”胖子笑的脸上的横rou都挤到一块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钱包里拿出一把钱,“现金也没带太多,这点钱您拿着买盒好烟抽。” “这不太合适吧。”看了看他手里的钱,少说也有三四千。 “合适,绝对合适,您给我留个电话,这事成了我还得重谢您呐。” “得了,您也别重谢了,就这样吧,这钱我先收下。”将钱接过来,装进了口袋里,从车上下来对着他说:“那就祝您成功。” 一路走进胡同,拐个弯借着墙做掩体,回头看了看,胖子没跟来,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故意在村子里绕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家。 吃过晚饭,爸妈都出去串门,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天脚都快肿了,用热水泡泡脚,那叫一个舒服。 嘴里叼上一根烟,从床底下拿出胖子塞给我的那些钱,五千三啊,数着钱偷着乐,这种忙以后还是多多益善,在六盘山的那几炷香没白烧,翻了翻口袋,还有一盒中华,另外就是老和尚送的那半块玉佩,随手就扔在了枕头底下。 也不知道那胖男人怎么样了,老秃驴看了我的信会是什么反应?嘿嘿,咱也管不了那么多,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倚靠在床头,敲着二郎腿,眼下也该计划一下以后的打算了,过了正月十五这年就算是过完了。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似睡似醒的时候,总觉身边像是有个人,猛然间睁开了眼。 我的亲娘啊,房间里竟然真坐着个人,近在咫尺就在我的床头,背影朝我,脸朝着窗外。借着窗外的月光,只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一身白衣长发齐腰。 稳了稳心神,看看院子外面,除了月光什么都没有,静悄悄的估计已经深夜,再回头看看床边这个背影,整个人都吓傻了,冷汗直流。 “谁呀?”我颤抖着压低了声音,这绝对不是我家里人,家里人压根就没这么长头发。 “我。”眼前的人轻声轻语的说了这么一句,整个人却是一动不动,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 “哦。”慢慢朝着床里面移动,暗中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真疼,这也不是做梦啊,“我是你的名字吗?” “你在说什么?”眼前的人慢慢回过头,看着我。 借着月光终于看到了她的长相,虽然不太清楚,但还是能辨认出来,看着有点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猛地吸了口凉气,头皮发麻,抱着被子就蜷缩在墙角,这人我见过,不止一次的见过,在六盘山的山洞里,没错就是她,那个自称叫做姬茹的女人。 “我有那么令你害怕吗?”姬茹看看我,宛然一笑的站了起来。 我木纳的点了点,双眼紧盯着姬茹,大气不敢喘一声,来的这么突然,鬼才知道她想干嘛。 “我无心害你,你又何必如此害怕。”姬茹嘴角划过一丝微笑,柔声说道:“更何况你对我也算有救命之恩,我们部落的人向来都是恩怨分明。” “客气啦,您不用报恩,只要别冷不丁的出现就行了。”看姬茹说话比较随和,我胆子也稍微大了点,毕竟以前我就见过她,内心也不再那么恐惧。 “恩公一直在休息,我岂敢叨扰,只能静坐在这里守候。”姬茹微微欠身,继续说道:“自地宫一别,我就想当面谢恩,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无法近身入梦,就像有人在保护你一样,让我害怕,无法接近你。” “别、您可别这么叫,承受不起。”说着我悄悄拿过手机,凌晨两点三十五。“多慎人啊,大晚上静悄悄,冷不丁睁开眼睛,眼前坐个鬼,这换谁都得吓一跳,您是有事啊?”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白天老秃驴跟我说的那些话,好像是有灵相随,难道姬茹就是所谓的灵?这不明明就是鬼吗?想到这里就在床上摸索老和尚送我的那半块玉佩,毕竟也是观音菩萨,就算不辟邪拿在手里也踏实。 “今日特来你当日救我之恩。”姬茹缓缓跪了下来:“我还有一事相求。” “哎、哎、你赶紧起来吧。”心里这个后悔,真想抽自己个嘴巴,我问她干嘛。 “恩公若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姬茹斩钉截铁的说,“只有你能帮我,别人都看不到我。” 这古人是不是就会来这一套,有事没事就长跪不起,答应不答应先放一边,以后身边天天跪着个鬼谁受得了。 “你先起来再说吧。”皱了皱眉看着床下的姬茹无动于衷:“什么事啊,说吧。” “帮我找一个人。”姬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凄凉的看着窗外。 “找什么人?”我暗自吃惊,她都死了几千年了,能让我找什么人?难不成她还有后人在世。 “我和他一见倾心,私定终身,可命运多厄,国破家亡,他随军出战,渺无音讯。”姬茹看了看手腕上绑着的一条丝线继续说道:“造化弄人,他出征不久,我被选为圣女,用来祭天,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听她说完头都大了,“几千年前的人,你让我去哪给你找?你还是先回去吧,天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你让我回哪里?”姬茹幽幽叹口气,“我早已无家可归,如今恩人所在便是我唯一栖身之所。” “别啊,您不是说在地宫里住了几千年了么,回去继续做山大王多好。”说完小心的看着她,我可不想得罪她,万一给我弄死怎么办。鬼片我看过,发起怒来厉害着呢。“对了,你不是可以投胎吗?” “我不投胎。”姬茹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双手紧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要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一股寒流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吓得我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双手紧紧抓着半块玉佩,眼前的姬茹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异常躁动。 “我答应,帮你找,肯定帮你找。” “啊。”她低吟一声,双手抱头左右摇晃,惊恐的看着我,嘴里喃喃的说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这么害怕,那种感觉又来了。” 不等我做任何反应,姬茹竟然凭空消失,不可置信的看着空旷的房间,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我,却是清醒着。 长出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床上,突然之间,眼前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一道黑影再次出现在眼前。没错,是一道黑影,就站在姬茹刚刚消失的位置。 “你、你不是?”我紧盯着眼前的黑影,一着急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过了好半天喉咙才缓过劲来,打着冷颤问道:“你是不是我在庙里见到过的那个人吗?叫笛笛是吧?” 看着黑影的一身装束,正是在老和尚房间里见到的那个男子。 黑影愣了一下,说道:“我叫狄,不是笛笛。你现在是不是受到了威胁?” 我看了看他,想了想刚才那道光之后他就站在了这里,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你就是我的威胁,你来的太突兀了。” “我?”黑影在房间里慢慢踱步,忽然说道:“刚才这里是不是来过什么人?” “是,你突然就出现了。”我直勾勾的看着他,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您深夜造访。”本来想问有什么事,转念一想基本上我说完这句话,没事也变得有事,索性就别说下去了。 “奇怪,好熟悉的感觉。”狄自言自语的嘟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请问,我可以开灯吗?”话刚一说完,只见狄随手一扬,屋里的灯竟然亮了。 眼睛习惯了昏暗,灯一亮反而到觉得有点刺眼,瞅准了藏有短刀的床角,慢慢挪了过去,手里不拿着点东西这心里还真没底。 狄还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好在注意力没有放在我这里。 刚把短刀从床底下抽出来,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没有影子,我滴个天啊,一晚上碰见俩鬼了,还都是实实在在的鬼,一不留神手里的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干嘛?” 显然他也被吓了一跳,转头紧紧盯着地上的短刀。 “这,我的。”哆哆嗦嗦的指了指短刀,缓缓说道:“掉地上了。” “幻鳞。”狄皱着眉头将短刀从地上捡起来,一只手紧握着刀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刀身,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幻鳞怎么在你手里?” “什么是幻鳞?”听他这么说,我整个人都蒙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把幻鳞剑,怎么会在你手里。”他转身正对着我,拿着短刀的架势好像随时都能把我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