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将军李襄西?!周江石的羽扇一僵,倒吸了一口气。万仞山的脸也不禁微微变色。 这可是在军中有着泰斗一般地位的老将军,常年在西北戍边,身经百战,战功赫赫,前些年以年迈难堪重负为由上书请退,得皇上厚赏,封“镇南将军”,并特许携五百铁血家将镇守东南。 莫说万仞山他们不敢造反,就算造反,这些江湖中人即使武功厉害,也无法与镇南将军的精锐兵将相抗。 万仞山和周江石心中充满疑惑,江湖仇杀,闹不大的,官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闹大了也是地方州县牧守来过问。非外敌入侵、民乱造反,如镇南将军府这样的精锐军镇,是不会出动的。此次的行动,规模不小,自然是打点了朝中及地方府衙的。孔雀山庄何德何能,能劳动镇南将军前来?看来真是小觑了孔雀山庄啊。 秋凤梧此时也收到了消息。 他竟也是一愣,镇南将军? 这可是久仰大名却素未谋面啊。 他目光望向各位叔伯,几位叔伯都一脸茫然。他们彼此看了看,摇摇头说道:我孔雀山庄从未与将府、军镇有来往,再说将府军镇素来不与江湖帮派有往来。 但无论如何,孔雀山庄此番必定能安然无恙了。 秋凤梧说道:“待敌人退去,速速打理庄内,我们要好好谢一谢这些来援我庄的恩人。” 各人答诺。 不多时,有山下庄人回报来,称敌人已经退散。 众人大喜。 秋凤梧携众人往山下去,却见有人来报:百里长青、邓定侯、丁喜、小马等诸位侠客自行离去了,给留了一封书信,指明是给高立和天生的。 高立接过信来,拆开一看,表情有些奇怪。 秋凤梧好奇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高立说道:再会。 秋凤梧一愣,今天已经愣了好几次,他说道:“高大哥,你也要走?” 高立笑了,他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是信上些的。就两字,再会。” 秋凤梧望向远方的路,说了声:“义薄云天。” 高立点了点头,说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秋凤梧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走,我们赶紧去迎一迎其他来援的朋友。” 来援的各路人马知道孔雀山庄刚经了一次大劫,自顾不暇,与秋凤梧见了面后,也都各自离去。 秋凤梧向各路援军一一拜谢之后,转得头都晕了,口干舌燥,刚刚接过一盏茶水喝起。 突然想起来,不是说白云观来了人吗?人呢?哎呀,速速带我前去相迎! 旁边随从答道:“回禀庄主,白云观诸位大侠……由伍天生伍少侠带领去山中游览嬉戏去了。” 秋凤梧一听,哑然失笑。说道:“派人候着,速去准备客房以及晚膳。” ………… 天生此时开心得笑不拢嘴。 他捏了捏小白的脸蛋,笑道:“小白师兄你长高了啊。” 小白大窘,赶紧躲避这个没大没小的师弟。没想到祸水东引,天生盯上了白净老道,他笑嘻嘻地抱了抱白净老道,还揪他的长胡子,说道:“太师父,你的胡子更黑了啊,你是不是偷偷自己拿墨水染的啊?” 白净老道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没等他说话。天生的脑袋上已经结结实实地着了一记拂尘,天生回头一看,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道:“师父……你也来了啊。师父你下手变轻了啊,是不是还没吃饭?我领你们去吃饭吧?” 白天星嘀笑皆非,摇了摇头。 赵大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天生。天生问道:“赵大,你学了武功了吗?” 赵大得意说道:“当然。” 天生突然出拳要打他,只见赵大情急之下,双手如钳交叉,恰好挡住了天生的拳头。 天生说道:“咦,你是和铁大叔学的武功吧?” 赵大说道:“铁大叔不让我喊他师父,但我确确实实是他的得意弟子。” 天生笑骂道:“得意弟子?得意的是你吧?” 小白一旁说道:“师弟好一阵子没人管教,都变得更胡闹了。” 天生笑嘻嘻的一副无赖样子,他张望了一下,问道:“铁大叔没来吗?哦,他从不下山的。咦,不是说小师叔也来了吗?” 小白说道:“师叔和师婶两人自己游览去了。说是闲我们人多眼杂。” 白天星有些尴尬,喝止道:“小孩子,休要学那无赖话。” 天生张望了一下四周,走近前,低声说道:“太师父、师父,我有个机密事,要请示你们。” 白净、白天星见他突然变得正经,也不知道他闹什么名堂,各自还都退了一步,担心他胡闹。 天生哭笑不得。他从怀里掏出用丝绸包裹好的一本书,呈给白天星。 白天星很诧异地打开丝绸,一见书名,说了声:咦!他毕竟修为精深,心意稍乱即定,连忙两手递给白净老道验看。 白净老道瞥了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原来是小怜花的书啊,他心性就是贪多,什么都去学,终究不如小浪,不过倒也算是给记录和传承了不少东西。 小怜花?小浪?! 白天星面色古怪。天生忍俊不禁。江湖一代名侠沈浪、王怜花在自己太师父的嘴里,竟成了这般好笑的称呼。 天生看了师父和太师父的这种淡定态度,不禁大为自豪。《怜花宝鉴》若是显露于江湖之中,不知多少人要为之疯狂,不知多少人要因之染血。但白云观就是有这种建立在底气上的淡定。 他将遇见《怜花宝鉴》以及龙啸云的过程细细说来。白净听说龙啸云已经变疯而后又再坠崖,不禁叹息一声,说道:说起来,这龙啸云也是个可怜之人。 天生问道:“那这本书怎么办?” 白净老道说道:“你不是说一同发现的还有那‘摘星猴子’的侄子吗?” ‘摘星猴子’?……还猴子捞月呢。不知道司空摘星听到这个绰号会不会被气死。 天生心里好笑,答道:“对,他叫司空关山,他一直缠着我,哭着喊着要见您。” 白净老道一捋胡须,说道:“那他人呢?” 天生朝远处喊了一声,只见关山几个纵越,如同山猿一般,急速地跑了过来。 小白不禁捂嘴笑了,“还真是像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