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夜来悲歌,歌者哽噎,闻者失色。 秋凤梧身着劲装,带着碧玉、花江月以及两位随从,巡视于山庄各处。听见那歌声,也不禁神伤。 他伫立良久,不发一言。这时,画廊阴影处行出一人。秋凤梧身边的人喝止道:谁?! 来人慌忙立住脚步,鞠躬回道:北庄管家殷实在,见过庄主。 孔雀山庄所辖地域不小,分了秋家庄(内庄)以及东西南北四外庄,各庄各有大小管家打理。这北庄管家殷实在也算山庄的老人了,平日言语不多,却是管理庄务的一把老手,加上名字取得讨喜。 殷实在老泪纵横地说道:“庄主,北庄已落入敌手,老仆恨自己年老力衰,不能提刀杀敌。 秋凤梧心中黯然,上前相扶,说道:说起来是我的责任。孔雀山庄是大家伙世世代代的基业,我们都得挺住。 殷实在枯瘦的手拉着秋凤梧的手,微微颤抖,伤心得不能自已。 他说道:“当然是你的责任!” 秋凤梧一惊,发现手被紧紧扣住。眼前的殷实在,似乎突然有些陌生起来。 “老殷,你做什么?!”旁边随从大喝道。 秋凤梧已不废话,毫不犹豫地使出了孔雀山庄的天禽脚,踢向对方。但距离太近了,已经没有时间和空间。 碧玉抽出了刀,花江月拔出了剑,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金蛇缠丝手?!殷实在的手如同大蛇一般顺着秋凤梧的手向着他的肘部探去,他的目标竟是……孔雀翎! 殷实在的手就像蛇一样咬住了孔雀翎,终于接触到这个武林至宝了,心中狂喜。 突然,他觉得汗毛全都竖了起来。风中有一道冰凉的破空声。不,是两股。 是铁枪,铁枪的寒气逼人。 该死!是高立! 殷实在抓住孔雀翎,急速闪躲。 但就在这时,一把锋利的菜刀,一柄明亮的铁剑,一曰斩,一曰刺,同时赶到。 殷实在的手在向后抽,这时他发出了尖啸,痛苦的尖啸。 菜刀削了rou,铁剑剔了骨。如何能不痛? 他的手已经半边是白骨,却仍然紧紧地抓着孔雀翎。 突然他那显露着鲜血与白骨的手被抓住,咔嚓一声被拧断。是秋凤梧,他反抓了回来。 殷实在大喊了一声,一掌击向秋凤梧。秋凤梧结结实实地与之对了一掌。 砰的一声,只见殷实在如同断线风筝一般,竟是借了力,飘到墙外阴暗处,再追去,已不见踪影。 秋风梧叮嘱随从寻人去追。 突然间,刚才赶到的天生向秋凤梧出手。 众人一愕。 天生紧忙说道:“秋庄主你看你的手!” 大家一看,赫然发现秋凤梧的手上颇有乌黑之色,再仔细看竟是黑色的霜,这种黑色仿佛透入皮肤。 “月落乌啼霜满天?”高立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生急点了秋凤梧手臂和几处经脉的xue位,扶他坐下,仔细检查。 秋凤梧皱了皱眉,说道:“南疆乌家的毒?” 高立点了点头。 秋凤梧突然说道:“这事务必封锁消息!在场的,不能离开,决不能外泄。” 在场众人皆能理解,一同护住秋凤梧,往药房去疗毒。 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几位长老已经赶到了药房。 秋凤梧脸色原本就很难看了,此时更难看。 “几位叔伯从哪里知道我中毒了?” “有个家丁慌慌张张来传讯的啊,还说是你情况危急,让我们速来。怎么了?” 秋凤梧眼睛猛然发出凌厉的光芒。 内鬼还不止一个!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恐怕庄里大部分兄弟都知道了……” 秋凤梧心急如焚。对方故意散布了他中毒的消息,孔雀山庄的军心要乱了。 “孔雀山庄的军心乱了。”周江石轻摇羽扇,颇有指点江山,一挥扇,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 万钱大喜,说道:那我们可以全力进攻的了,哈哈! 万仞山轻启嘴唇,正欲下命令。这时,远处一个门人急奔过来。喊道:启禀老庄主,北麓来人,送来拜帖。 万仞山微微不悦。周江石问道:“是谁?” 百里长青和邓定侯! “他们这两个保镖跑江湖的,跑这儿来做什么?!”万仞山哼了一声。话虽如此,他却没有真的小觑这两人。 “他们打着五犬开花旗来的吗?”周江石问道。 “不,是以个人名义来的。” “拦住他们,不许越雷池一步。” 话音未落,又有人来,“报……” “启禀万前辈,南麓山下有人闯山。” “谁?!” “有人认出是丁喜,小马等几个年轻人。” “不知死活!杀!” ……… “报…!江南花家来人,说是要上山接回花家的人。” “这…允许他们传信进入。” ………… “报…!东南九山八门七派联袂前来。” … “报…!有几人自称白云观中人,意欲登山。其中有长生剑白玉京。” “白云观?!白净这老不死,教得这些好徒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快说!” “那白云观的人来了之后,崆峒,龙虎山以及全真北派三家道派的人就脱离原地,向山下离去了,这里是他们的书信。” 万仞山有些无法淡定了,手中握着那三封书信,也不看,手一捏,尽化作粉末。 “全力攻!!要么投降,要么全灭。谁也不许进来。” …………… “报…!这附近一府两县数百民壮乡勇围住了东边的路。” 万仞山脸容有些扭曲了。 “统统拦住。” “报…!” “还有谁?!” 来人身后一人,身着戎装,淡然说道:“镇南将军行军路过,差我来问问是不是有人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