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一直不吭声的冷凋突然吭了一声，他冷冷说道:“只有被我们认可的人，才会出现在这里。识时务者为俊杰，可借此契机，一展宏图，江湖称雄。如果不识时务的，那么就请好自为之了！”

话音未落，一下子，洞里安静了许多。溶洞里，洞顶的水滴滴落石钟乳里的声音，都能清晰入耳，仿佛滴在每个人心里，有人觉得久旱逢甘霖，有人觉得屋漏又逢雨，有的人坐听风雨声。

若是寻常大派豪强说这样的话，在场的很多年轻的剑客一定用剑来表示自己的不屑。

但眼前这四大巨头已经超出了“寻常”的范围。他们的承诺是真的可以实现的，而他们不满或是威慑也一定是能够表现出来的。

天生微微皱眉。

司空关山叹了口气问道:“你们会参加吗？”

天生笑道:“我不喜欢，更没必要。你呢？你不是很高兴能遇到这些武林泰斗吗？”

司空关山想了想，说道：“我要是加入，我大伯会鄙视我的。”

天生看了看其他人。一旁的段玉笑了一笑，说道：“我似乎可以借用天生的话，我不喜欢，更没必要。”

司空关山对紫东来，说道：“紫兄应该就不用说了。令尊就是这个计划的主持之人。”

紫东来此时并没有摆出他往日倨傲矜持的模样，或许这一路下来，终究也有了些类似友谊的东西，他说道：“我还是建议诸位都加入，否则势单力孤，两头不讨好。”

天生摇了摇头，笑道：“人各有志。”

他又看着郑雀儿。

郑雀儿犹豫了一下，望着天生，幽幽说道：“人各有志。”

两个人都说了“人各有志”，却是不同的站队了。

郑雀儿对天生说道：“我家与师门的事，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一定要加入的。”

天生有些伤感，他说道：“当然。这是很好的选择。”

这时，万仞山洪亮的声音在洞中响起，震耳欲聋：“没选择加入的，随即沿原路返回。”

天生深深地看了郑雀儿一眼，转身走了。

临走前，他瞅了一眼刘菱那里。她没动，看来她要是留下来了。叛变？亦或是卧底？或许两个选择都是一个“无间道”。

从这一路上的种种表现，刘菱很笃定天生不会出卖她的。看见天生转身离去，目光更是闪烁。

她心中思度起来，或许这个伍天生可以发展发展，如今面对这个实力庞大的地下反青龙会联盟，青龙会需要伍天生这样的人才。至于往日仇怨嘛，这个江湖，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

与天生他们一同出来的，并不多，寥寥数人。

天生，司空关山，段玉。另外五人，天生并不认识。但居于同样的选择，天生冲着对方友好地点了点示意。

对方也微笑回礼。

八人辗转从溶洞之中出来，此时已是无心观赏洞中风景，都是归心似箭。这里遇见的听见的事情，太过要紧，必须尽快回到师门或家族中禀报。

在下山的路上，天生心事重重，脚步却不曾放慢，自觉不自觉间，运起来“行云流水”轻功，这轻功不比“惊鸿一步”更快，但“行云流水”胜在能够保持体力的同时又保持速度，可以很长一段距离都一直很快。连轻功最好的司空关山，都不禁说道：“你是不是胆小害怕了，就跟兔子似的，撵都不好撵得上。你看那几个人，已经远远地被我们落下了。”

天生摇摇头，言简意赅地说了四个字：“夜长，梦多。”

段玉的轻功也相当不错。始终稳稳地奔在天生与司空关山的旁边。他说道：“快些走是对的。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将到山腰处，就在方才万仞山与紫麒麟对酌之地，有一些人在等候。

天生走在前头，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些人不明来意，但这是必由之路，必须从此过。

渐渐走近，天生看清了对方面孔，只有一人是认识的。“北极门韩东？”

天生心中一沉。

司空关山也阴了脸色。

原本没有出洞，如今却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并不是一个有趣的奇迹或巧合。必定是从溶洞里走了一条直接过来的捷径。

走捷径，想来是为了劫径。

天生走近前，冷冷说道：“为什么？”

韩东并不意外他这句没来由的问题。韩东说道：“冷凋已经答应收我为徒。”

好像这个回答并不是天生问题里想问的。但已经足够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