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道士将信物留给了赵乙的爷爷?我将信将疑,问赵乙那道士长什么样貌。 赵乙说他不大清楚,毕竟是他爷爷辈的事儿,不过那道士有一个特点,就是鼻梁骨上有一个月牙。 我一拍大腿说:“格老子的,那是我爷爷!” 爷爷小时候是个捣蛋鬼,因此家里的菜刀之类的利器,都收的很高,就连镰刀也挂在房梁上。 有一次,爷爷和小伙伴要取镰刀进山,踩着凳子手刚能够到镰刀木柄。 小伙伴不断催促着,爷爷踮起脚努力够镰刀,不小心将镰刀碰了下来,这一个冷不防,镰刀直接掉下来挂在了鼻梁骨上,鲜血往外直冒,幸亏被大人发现,及时带到药铺…… 之后,鼻梁骨虽然长好了,但却留下一个月牙子,还有个小名叫牙哥儿。 赵乙听罢说道:“真是园子里捉猿,满地猿粪,自家人,快随我到家里去。” 二人一路上话也多了起来,没想到萍水相逢,祖上还有这般渊源,熟络之后亲切了不少。 赵乙走到门口,见四下没人,关了大门,上了门闩,这才带着我悄悄进入了木楼。 “清风兄弟,这些年为了守住这信物,我整夜提心吊胆,今天交给你,也就放心了。”赵乙找了手电拧亮,打开了一楼一个破木门,带着我钻了进去。 里面堆放着杂物,有不少鱼篓渔网,还有几个笸箩。他移开笸箩,搬开渔网,露出了一个地窖,里面黑咕隆咚的,我有些害怕。 赵乙用手电一照,唧唧几声怪叫,几只老鼠钻入了土洞子。 二人下到了地窖里,发现竟然有一条土地道,好像还挺深的。 我反复思量过,赵乙说的应当是实情,他没必要骗我。 手电光圈只能照亮脚下很小的一团,土洞子很小,人得蹲着鸭子走路似的往过挪,甭提有多难受了。 大概走了十多米,赵乙停住身子,往土中挖了起来,我以为那信物就埋在土里。 呛啷…… 一声钥匙串的声音,只见他从土中挖出油纸包,取出一串钥匙,带着我继续往前挪,手电一照,出现了一个铁制的圆井盖,上面吊着四把鞋子大的铁锁。 我心里一阵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放的如此隐秘,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打开铁盖子,赵乙钻了过去,我犹豫一下也跟了过去。 那边豁然开朗,是一个十平米左右的石室,里面有一口井,用一个大铁盖封着,吊着手臂粗的铁链子。 赵乙往石壁上拍了几下,铁链发出当当的声响,在机关的拉动下,铁链缓缓绷紧,铁盖被拉起来时。 我吃了一惊,这哪是什么铁盖,简直就是一个倒扣的大秤砣!足足有一米厚,起码有好几百斤。 赵乙将身子探入井中,摸索半天拉出一条麻绳,小心翼翼往上盘着。 我的心砰砰乱跳,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井口,心说到底是啥东西,难道是什么法器,或者摘星拿月的秘术? 赵乙端出一个红木箱子,用一把秘制的钥匙开了锁,手电一照,里面冒出了一片金光。 我睁大眼睛往里一看,是一个铜匣子,样子竟然和装族谱的铜匣一模一样,难道里面是族谱? 我一想不对,这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应该不是族谱,那又会是什么东西? 赵乙恭敬地端出铜匣子,拿出一把青铜钥匙交给了我,转身坐在一边吸烟。 我接过钥匙,拿着铜匣子手有些抖,浑身都是冷汗,心神不宁,最后一咬牙将钥匙插入了锁孔,使劲捅了几下,咔的一声打开了。 这当口,我紧张的要命,脑门子挂满了汗珠,用袖子抹了一把,深吸一口气,将铜匣子打开了。 不是族谱,也不是什么秘术,而是一枚‘太极铜符’,铜符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心是太极双鱼,由黑白分明宝石镶嵌而成,反面是一条怒龙,獠牙戟张,御风腾云,大有破符而出之势。 铜匣子中写着一行字:太极生晕,阴阳逆转,铜符尽出,四灵化形,星盘移,天盘动,地盘旋,命盘转,它将出世…… 我端着铜匣子,胸口如压着一块巨石,呼吸困难,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这太极铜符到底是什么?虽然不太清楚这东西的来历,但从这几句偈语来看,里面似乎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还有,偈语说:“它将出世……” 这里的‘它’指的是什么呢? 再看时,匣子里的字迹竟然消失了。 我暗暗庆幸,幸亏记忆力好,嘀咕几遍就记住了。 “赵乙大哥,你将铜匣子放回原处吧!”我收了太极铜符,将铜匣子锁好放入红木箱交给了赵乙。 赵乙转身掐了烟,点点头接过箱子挂在麻绳上,缓缓放入了深井之中,再次启动机关将铁盖封好。 回到外面,阳光有些刺眼,蓝天白云之下,我才意识到现在是白天。 想起铜匣子中的那几句话,我的心揪在了一起,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靠近,命运之轮旋转着,危险正在降临。虽然不知道偈语最后说的‘它’是什么,但我有强烈的预感,那一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甩了几下脑袋,索性不再多想,和赵乙攀谈了起来,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 二人海天海地瞎扯了一阵子,赵乙根本不知道铜匣子里的东西,他告诉我:“我爷爷说过,里面的东西除了茅山传人,没人能降得住,活人勿看,生人勿近……” “小乙,和清风来进来吃饭吧!”赵甲的母亲喊道。 “走吧,吃饱再说!”我招呼赵乙进了屋,问老人:“大娘,你好点儿了没?” 老人笑呵呵地说:“好多了,好多了,我看呀!明天就能下地干活了……来来来,别傻站着了,坐下吃饭,吃饭……” “清风兄弟,喝酒不?”赵乙问。 我笑着说:“大娘眼睛好了,咱先喝几杯庆祝一下,等看好嫂子的病,你小子可得出出血,置办一桌酒席……”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赵乙答应着,拎来一坛高粱酒,启了封,倒了几杯,浊酒浓香,几杯酒下肚,浑身暖烘烘的。 几人吃罢饭,正闲聊着,木楼上传来了凄厉的怪声。 赵乙叹息一声说:“唉,荷花又犯病了。” “走,上去看看!”我说着拎起黄布袋,同赵乙往木楼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