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七爷说遮阴符只能用一次,众人叫苦连天,大佬爷对玉真说:“快用血纹鼎驱阴。” 玉真点点头,拿出青铜小鼎在船头盘膝而坐,口中念着奇怪的咒语,咬破舌尖将龙涎液噗在了血纹鼎上。 嗡…… 一声嗡鸣过后,血纹鼎亮起了淡淡的白光,从里面涌出一片白气,瞬间将众人包裹了起来。 水鬼出殡随即而至,卷动的阴风吹的白气晃动,但所幸是没有被破开,见水鬼抬棺扛旗远去,大伙才纷纷舒了一口气,擦着额头的冷汗。 “咦……有些不对劲,你们看那边……”七爷说着指向了下游,只见一艘巨船在雾气中飘摇,比乌艚王高出了一头,船头挑着一杆大旗:“明”! 巨船上站满了人,全都穿着青布短褂,腰间系着麻绳,头上裹着红头巾,手中拿着长矛,看起来好像是古代的官兵,难道有剧团在黄河上拍古装戏? 秦河擦着脑门子的冷汗说:“这船好像是明朝的乌蒙巨船,那些人和传说中斗元会的打扮一般无二,这下定是遇到鬼兵了,麻缠的很呐!” 玉真收了血纹鼎问大佬爷:“爷爷,您看呢?” 大佬爷眯眼打量几眼说:“秦河说的一点儿不假,你们看那巨船上的旗子上写着‘明’字,斗元会的目的就是反清复明,而且这些人透着妖气,这是一艘沉船形成的鬼气,船上全是鬼兵,邪乎呐!” “杀,杀,杀……” 顿时峡谷中喊杀声震天,惊得众人面面相觑,对着鬼兵船都有些害怕。 七爷咧嘴说:“大佬爷,这鬼兵船不会撞上来吧?” “那倒不会,不过这些鬼兵不好对付,杀伐之气很强,遇到生人都会赶尽杀绝,所以咱还是别出声,小心被发现了。”大佬爷掐着佛珠,对那鬼兵巨船也有些怯火。 秦河刚要点烟,被大佬爷制止了,怕烟火惊动了鬼兵,到时候鬼兵摆阵,可就不好说了。 玉真指着巨船说:“你们快看,鬼兵动了。” 一众鬼兵高举着长矛,开始在巨船上绕圈子,嘴里喊着杀杀杀,听起来特别刺耳。 七爷脸色大变说:“不好了,巨船上鬼兵里三层外三层的,怕是要摆阵了。” 大佬爷嗯了一声说:“无妨,老夫来摆个十二宫七星灯阵,量这些鬼兵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玉真,将杏黄旗插在十二宫方位。” “好的。”玉真去船舱拿来了木匣子,从里面拿出小黄旗,摆在了四周。 大佬爷点了七只蜡烛,摆成北斗七星的样子,在法阵中心盘膝而坐,不断掐着手中的佛珠,口里念着古老的咒语。 鬼兵巨船上的喊杀声消失,峡谷陷入了死寂之中,鬼兵跳入了水中排成了一列列的纵队,高举着长矛向着乌艚王漂来。 “阴阳借法,七星布斗,十二宫开,杏黄旗走,天师急急如律令,敕!”大佬爷捏爆一颗佛珠,十二道杏黄旗悬浮在了空中,犹如丝线牵引一般,发出了淡淡的黄光。 众人聚集在了十二宫七星阵中,看着靠近的鬼兵,表情各异。 嗖嗖嗖…… 鬼兵一个跟一个跳上了乌艚王,大佬爷再次捏爆一颗佛珠,十二道杏黄旗开始变化阵法,在虚空大周天绕行不已。 那些鬼兵仿佛没看见我们,直挺挺往前走去,到船舱各处搜索一阵,停在船上僵立不动,似乎在听候调遣。 呼…… 一股冷风吹过,法阵中的七只蜡烛火焰被吹向了一边。 阴气卷过之后,鬼兵似乎得到了某种指令,全部围在了法阵四周,密密麻麻的将整个法阵围得水泄不通。 大佬爷嘴角抽了一下说:“不妙啊!鬼兵发现了我们,这是要吹灯拔蜡破法阵,大家快将蜡烛护好喽!” 果然,那些鬼兵纷纷鼓起腮帮子,双目圆睁开始大口吹气,幸亏大佬爷有先见之明,不然非得被破阵不可。阴风一阵猛过一阵,众人围在一起手互相搭在肩上,形成人墙圆圈,抵挡着阴风的袭击。 阴风带着鱼腥气,散发着腐臭味,吹的人直恶心,而且往耳朵里直灌,痒的人难受的紧,想掏耳朵又怕被鬼兵吹灯了,只好咬牙切齿硬顶着。 咚咚咚…… 耳边传来了擂鼓声,鬼兵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在甲板上蹦蹦跳跳的,大口大口吹着阴风。 嗷……嗷……嗷…… 其中一些兴奋的鬼兵,好似吃了******儿,如金蛇狂舞,流着口水,双眼冒着鬼火,嘴里怪叫不断,听的人头皮发麻。 当…… 一声金铁交鸣,一众鬼兵哗啦分开两边,只见一个身披金甲头戴银盔将军跳上了甲板,手中拎着一把丈的二长矛,盯着法阵中心的大佬爷,爆喝一声:杀,长枪直刺过来。 大佬爷诡异的一笑,啪的捏碎一颗佛珠,双手快速打出几个法诀,十二道杏黄旗旋转起来,带起了一阵罡气,鬼将军的长枪震的当的一声直接脱手,噔噔噔后退数步,大叫一声:撒! 呼…… 一阵阴风卷过,鬼兵瞬息如烟气散去,就连水面上的巨船也不见了。 大佬爷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土让玉真收法阵,告诉众人半小时内不要打搅他,说完便大步往主船舱走去。 西川看着陈宽的尸体,表情怪异,恰好被七爷瞥见了。 “西川,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绝情了,没有将最后一张遮阴符给陈宽,使得他被水鬼拘了魂?”七爷点着老烟枪,吸了一口说。 西川说:“不,您老是对的,当时情况如此危急,也是情非得已。” “嗯,你知道就好,将尸体拖到货舱去吧!和疯子他们的尸体放一起,用绳子绑了,免得大半夜诈尸吓人。”七爷看着陈宽的尸体,没有任何的表情。 西川唵了一声,不等其他人帮忙,扛着陈宽的尸体往货舱走去,步伐异常沉重。 秦河憋的够呛,急忙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大口吞吐着,齐星依然一脸失落的表情,呆呆的静立着。 几人在船头吸烟,乌艚王行了许久,天空忽然黑了下来,月亮星星瞬间隐没,诡异到了极点。 刚开始以为是山崖遮挡,但过了片刻,眼前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了,西川开了雾灯,白亮的光照的水面波光粼粼,但四周还是一片黑暗,乌艚王仿佛钻入了隧道一般。 “七爷,莫非这黄河沟还有天然隧道不成?”我觉得怪,那种气氛使人浑身不自在。 七爷眉头直皱,装着旱烟直咧嘴,想了半天说:“没有隧洞之类的,全是峡谷山崖,难道是咱们被鬼扯旗引导,不知不觉已经上了鬼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