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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月光下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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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吓了一个激灵,脚下一滑,差一点没从上面摔下去。她哆哆嗦嗦的往下面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正面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刚才在那泡美女的老皮。

丁玲一看见他,心里的气就上来了,虽然她明知道,自己不该吃什么醋,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可是,她的心里就是难受,就是别扭,又被他吓了这么一大跳,心里面的气就更甚了。

也不理他,小心的从树上爬下来,站到老皮面前,拍了拍手说:“我干什么可不劳你气cao心,有那工夫你还是去陪你的田大美女吧。”

田馨的东西多,人又大牌,一个人站了半个院,自己住了两间正房,别的人就得拥挤一点了。

到了晚上人都陆陆续续到齐了,一分配房间,原本应该住在前面跟田馨一个院的两个化妆师都没地方住了。

这面临时节目组的副导一看,就丁玲和一个刚到台里没多久的临时演员是新人,就把这两人一人一个安插到他们房间去了。

晚饭订的盒饭,不好不赖的,大家也就都凑合了。

跟丁玲一个屋的化妆师姓陈,一直在娱乐频道,所以,到他们新闻组来,自然被排斥一些。她边吃饭边跟丁玲抱怨,“也不是什么大明星,一天天的架子可不小。”

丁玲一下就想起田馨下午跟老皮在一起的情形来了,心里如同堵进了一块棉花,压不下,吐不出的。

“小丁,你今年才来的吧?”

丁玲想了一下,说:“嗯,去年,去年也是入秋的时候,就在咱们这实习的。”

“那你听说过田馨跟咱们台长的事吗?”陈焱凑了过来,八卦兮兮的说,“你知道,那在当年,那叫一个热闹。”

丁玲听说过一点,但是,并不详细,必竟那一个是台长,一个是台柱子,虽然电视台这地方,就是一个好信儿,好热闹的是非之地。但是,那是两尊得罪不起的大佛,所以,都还是有所顾忌的。

丁玲装的懵懂的摇了摇头,陈焱就笑了,饭盒放在一边,耳朵跟前津津有味的扒开了。

这一院子的人,四处的活动,各自的忙碌,好象在自己家一样的随便,只是最应该随意出现的这院子的主人,却好象隐入了房子里面一样。

从中午丁玲见过她那一次之外,再到她睡前都再也没见过她。

陈焱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这剧组里的每个人的八卦新闻,她都知道,她都能跟丁玲讲上一讲。当然,最劲爆的也是她最爱扒的还是田大美人的各种风sao往事。看来人呀,真的不能太张狂,要不然,真是露头的椽子先烂,出头的鸟先死。

丁玲躺在床上,一边听着她叭啦叭啦的讲着某某人的糗事某某人的风流事,心思却已经飘的很远很远。

古旧的祠堂,模糊不清的挂像,一排一排的写着工整人名的灵牌,还有这一下午不知所踪的老太太。

她知道自己不该跟一个梦叫劲,但是,心思就总是禁不住的自己往那上面跑。

她抬眼看着床上挂着的锦缎幔帐还有那些流苏印花,经过了沧桑岁月,它们虽然陈旧了,但是却依然那么的精美。

她现在离它这么近,她就住到了它的身体里,那么她还会再梦到它吗?梦到与它相关的那样离奇的故事?

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正是睡的沉沉香甜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的人一声刺细惨厉的叫声,“死人了~~”

深夜静寂,这一声女人的撕叫传出来仿佛撕裂了夜空,直震到人的心肺里面去了。

田馨死了。就死在秋园的秋水长天水阁的下面,那水阁下面已经是空的,并没有水,只有干涸的泥土,从上面看下去,倒象是一个大坑。

田馨就趴在那个大坑的底部,脸朝着下面,烫的美丽的大波浪红色长发衬着她从身下流出来的暗红色的鲜血,说不出是恐怖,还是一种暴力的凄美。

皎皎的月光下,照亮着她原本性感的身体。她的姿式很诡异,腰扭成了一个将近四十五度的角。

丁玲就站在干水池的边上,脚下是乱七八的石头,原本是为了美观才堆砌,现在立在脚边却让人有点心慌,怕一不溜被绊了下去。

他们与她的距离很近,却又好象无限的远。谁都好奇,又谁都不敢真的靠近。

有胆大的想向前去看看,还没等下去,就被人阻止了。

“大家都退后,别破坏了现场。有人报警了吗?”

丁玲站在人群里,听见身后不远处老皮说话的声音,他还是那么沉着冷静,跟他说话的人就大不一样了,吓的说话都不能连成句了,断断续续的说,“没,没,没有吧,不,不,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现在谁,,”

他到底想说什么,估计自己都不知道了。一个男人竟被吓成这个样子,也是够窝囊的。

丁玲转身从前面挤了出来,站到皮长宽身边。皮长宽正拿着手机拨报警电话。转头看见她,搂了搂她的肩。

丁玲心里想,其实她不害怕。不过她喜欢他的手这样的与她贴近,就没说话。

老皮简单的说了一下位置,就挂掉了电话,回头跟丁玲说:“没事了。警察一会儿就来了。”

“你不过去看看?”丁玲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扭掉了老皮的手,又说:“再不去看,就再也见不着了。你那么喜欢她。我没事。你伤心了吧?”

皮长宽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看了眼丁玲,有点没趣的走开了。

把丁玲自己剩在原地,心里又懊恼又难过,秋夜的凉风吹透着人心。她站在人群外面,没有注意到她,不知怎么竟然有了一种茕茕而立的孤单。

丁玲突然就难过了起来,心底里酸涩,喉咙口那好象塞了块热炭似的,又烧又痛。她想,可能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伤感吧,必竟那个人,是她的同事,中午的时候,他们还站在院子里,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说话。

现在,生命就象是一滴水,落入到了火里,一下子就散了。人就这么没了。还那么年轻。她裹了裹衣服独自一个人离开了那群看热闹的同事,回到房间里,合着衣服,倒在了床上,竟然有种从内往外的疲惫感,她好象一下子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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