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被吓的刷白,双脚战栗不已。这才几天时间,囚牢便变成了尸堆。一个个的死相都无比扭曲,手脚搅在一起,我没呕吐是因为我被吓得还没缓过神来。 “有人活着吗?”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这个时候开始有动静了,还当真有人活着,他们在死尸堆里蠕动。我的正前方最先站起一个黑影,我把手电筒照了过去。 “鬼……鬼……”我往后退了一步,我前方不远处站起来的那个人浑身****,头发脱落黏在脖子上,肚子烂开。她的脸溃烂得不成样子,嘴角还在抽搐,从烂掉的rou里挤出黄色的脓液来。 紧着是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 “救我……救我……”他们慢慢地向我挪动,嘴里喊着救命。 “别……别过来。”我慢慢退后,背部顶在了铁扶梯上。 “救命。”那个女人从嗓子里喊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求救声,尖叫着开始加快脚步向我挪动,开始跑过来。 他们看到了我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纷纷朝我涌来。 “卧槽,别过来。”手电筒在慌乱中掉进水里,从水底射出一片光晕附在油腻腻的水面上。下一刻我惨叫一声,慌忙掉头,不顾一切地朝扶梯上爬去。 不知道是谁拉住了我的双脚。“救命。” 我一脚把他踹开,自顾自的爬了上去。 “卧槽,卧槽。”我急促地踹息着,很快跑了出去,到了大街上我才缓过一口劲来,见他们没有追出来,我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刘奇不知道突然从哪里蹿出来的,向我扔来一小桶汽油。 “干嘛?” “放火。” 保宁手中也提着汽油在忙着放火,放火好呀,把这个该死的镇子烧个精光,真是大快人心。 于是我也加入到放火的行列中去,“烧,烧得好。”我看着镇子开始冒出阵阵浓烟,心里痛快。 想不到末日以来的这几个月,我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把缺德事儿干净了。 因为这个镇子的建筑不像城市那样都是单调的钢筋水泥,这些建筑的房顶都是木头,房梁什么的都也都是木头,所以烧起来蔓延速度很快。 “不好。”保宁突然惊呼一声。 街头再一次响起铁链扯动的声音,比我那次听到的要更加急促,也许是火的缘故,让丧尸变得更加狂躁。 保宁大喊着:“丧尸都出来了。” 原来火把房门什么的都烧了,关起来的丧尸都被放了出来。 我笑道:“出来了好,出来了全烧死。” 但很快我就发现情况不对了,我面前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冲出丧尸,那间房子的房门上原本是画着红色叉叉的。那些丧尸有些身上已经起火,但它们仍旧像个没事人一样朝我们呻吟着走来,烧得厉害的还没走到我们这条街便倒地了,焦黑的尸体上冒出阵阵浓烟。但还有一部分是没起火的,全是完好无损的丧尸,它们也全被放出来了。 “不好。”我也开始惊呼。 “砰”街头传来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霎时间整个一区火光四起,阵阵黑烟升到半空中。同时也出现越来越多的丧尸。 我正想逃跑,突然发现刘奇不对劲。他看着那边的山头,上面密密麻麻地站着人,突然射出一发信号弹。 “再会。”他微微一笑,朝着山那边去了,我看见他的眼睛还是瞥着钟楼方向。 我说:“你去哪?危险。” “跑,快跑。”保宁喊了一句,朝二区的铁丝网飞快跑去。 我也顾不得太多,拔腿便跑。匆匆忙忙往那边的山上瞥了一眼,似乎看见一个熟人,她穿着莹绿色的衣服所以特别显眼,她在朝着镇子挥手呐喊。 我开始飞奔,与一只着火的丧尸擦肩而过,它被我撞飞出去,我的袍子也着了火。就势在地下打了个滚把火扑灭,飞快地朝着铁丝网跑去。越来越多的丧尸蹿上街头,我几乎是闭着眼睛瞎跑,很多次撞到丧尸身上,好在我速度够快,它们还没张开嘴便被我撞飞出去了,但我的腹部也被震得发痛。 保平在铁丝网那边朝我们的方向大喊着:“快点。”他的身边是一辆大型货车,这种车应该可以冲过隧道口那道丧尸网了。 我先保宁一步翻过铁丝网,论体力,他比不过我。过了铁丝网,我没有去管拉我的保平,直接向钟楼上奔去。 保平还在我身后喊着:“丧尸都出来了。” 我跑上钟楼去找BOSS,也许我是去找解药吧,但也许我想让她跟我们一起走。相处的这段日子,我并没有感觉她是个多么恶毒的女人。虽然总是一脸冷漠的出现在我们眼前,虽然她害死了不少人,但我总觉得她说的很多事情并没有错。 “没有能力的人不配活下去。” “因为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 …… 我跑到顶楼,那辆大货车正在飞速倒车。铁丝网那边挤着一大群丧尸,铁丝网似乎即将被推到了。 保平在下面喊:“铁丝网撑不住了。” 我气喘吁吁地站在BOSS房间的门口,那房间已经没有了门,被我踢烂了还来不及修。 我问道:“你走不走?” 她站在那扇落地窗前呵斥道:“滚,快点滚。” “你不走吗?一切都完了,丧尸马上就过来了,火势已经蔓延到二区了。” “你滚不滚?”她掏出手枪来指着我。 “卧槽,你这样那我们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铁丝网已经摇摇欲坠。 “砰”一颗子弹射到我的脚下,把我吓了一跳。 “我走也行,你喂我们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六味地黄丸。” “..” 就在此时,传来一声巨响。我也开始朝楼下跑去,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刘奇大哥让我带句话给你,你那日记本他带走了。” 我冲上了货车,最令我感动的事情就是他们竟然没走,刚才只是调了个头,他们在等我,而且开车的是保宁。货车朝着出镇的隧洞口驶去,我回头望了望,钟楼已经起火了。 我掏出烟来点上一颗,发现烟盒外的袋子里有一张纸条,我赶紧打开来看,是刘奇写给我的,里面只写了一行字:有时间到市区南边的城南农场找我,我meimei也在那里。 其实我一直没有说,这个刘奇以前我是认识的,但我们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关键是他的meimei,是他叔叔家的女儿,名叫刘银。刘银是我以前处过的一个女朋友,而且是我和我爱人结婚之前,在我当时的心中最理想的结婚对象。没想到他们都还活着,有时间了一定要去看看。 我和保平挤在副驾驶座上,路旁的建筑渐渐被火光吞噬,车身后追着一大群丧尸,有的身上燃烧着黄色的火焰。那座年久失修的高大钟楼上,火光在风中荡漾,升腾起零星的火点,很快便泯灭在天空中,化为黑雾。 我问保宁:“我们终于逃出来了,你们打算去哪?”他没有回答我,但态度上明显出现了转变,那种阴狠的表情已经收敛了起来。 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一只脸上黑漆漆的丧尸在前方不远处,他身上穿着一件肮脏不堪的绿色工作服,背对着我们,脚上套着一双没有鞋底的廉价皮鞋。汽车响起鸣笛声时它才缓缓回过头来,嘴角的皮rou高高翻起露出半截牙齿,牙龈泛白,很久没有刷过的牙齿上夹着rou屑的残渣,呈淡黄色,刘海上全是秽物与尘土,蜷卷在烂了皮的前额。 它迷茫地望着货车方向,紧接着便张嘴呻吟。“砰”的一声,它被车头撞飞出去,车窗溅上一道红色与黄色相间的液体。 在前方,隧洞出现了。入口处挤着十来只丧尸,全被铁链锁在那儿。 保平喊道:“冲。” “别太快。”我招呼道,保宁似乎并不是很会开车。 我的话音刚落,耳畔传来一阵巨响,我和保平的身体往前一倾。铁链崩断,几只丧尸被撞飞,车轮从它们身上压过。 更多的血液溅落到车窗上,保宁打开雨刷把车窗黏黏的血液刷得更加恶心。 我们飞快地穿过洞口,从洞口出去后在开了一段山路便来到省道上。 我对保宁说道:“往公路上开。”货车往公路方向疾驰而去。 通过路上的指路牌,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之前所在的山谷是我们市西边的山区。车子很快就从省道驶上高架桥,SJZ市的轮廓再一次映入眼帘,这座死城总给我一种亲切感,似乎是我命中与它有渊源。 那是个埋葬往事的地方,同时也是个回忆往事的地方。每每看到那栋高耸的银行大厦,还有树立在高架桥下的巨大广告牌时,我总会想起自己在那里居住过,涌起有关于SJZ市的所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