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我听见一家五金店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像什么金属掉落到了地上。照理说二区不会有丧尸,二区以外还有一道用铁链串起来的丧尸封锁线,没有大型汽车是冲不出去的。 我听见里头有声音,正想踏进门去。转念一想,老子这是来干嘛的?猎杀生存者?她叫我杀我就杀?真当老子是****?于是我假装没听见,悠哉悠哉地点燃香烟,吸一口,吹着口哨走开了。 但很快BOSS说过的那番话就应验了。“因为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一根钢管从五金店里飞出来,捅到我的屁股上,还好角度有偏差。 “谁他妈?”我呸地一声把烟吐到地下,狠狠地踩灭。气不打一出来,老子好意饶你一命,你他妈还想爆我菊花?我转过身,准备往五金店里冲去。 停在门口看着里边漆黑一片,货架上堆满了五金杂物,我无法看清里边的景象,这种时候稍微有点经验的人就知道进去不得。他想把我吸引进去,然后在黑暗中给我一刀。 我站在门口喊道:“你他妈敢不敢出来?你出来啊,小样。”里头没有回声。 “你出来啊,我这有吃的你要不?全给你。”里头还是没有回声。 “那我走啦。”我说着便转身走了,但我并没有放松警惕,眼角的余光瞥见一系列深邃的动作,立马回头,手中的刀狠狠挥过去。 “哐当”一声,一个男人的手臂连同一把钢刀被我切断。钢刀掉落到地上,断手掉落在他脚边,血溅了我一脸。紧接着便响起他的惨嚎声,我被吓呆了。 “喂……”我咬着牙说道:“你是自找的。” “啊”他惨叫着向我靠近。 我说:“你是自找的。”手中的刀一直对着他。 “啊啊”他惨叫。 “你别再过来了。” “啊啊”他看着自己那还在淌血的伤口,向我靠近。 “妈的”我一刀砍到他脑袋上。杀人了,我又杀人了,我把刀子扔到地上。这是第几次?为什么要逼我?我蹲到地上,为什么一定要让鲜血染红自己的双手才可以活下去? 紧接着我被什么人踢了一脚,整个人滚落到街边。耳边响起机轮飞速转动的声音,一个老太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台切割机就要闸到我的脖子上,那飞速转动的砂轮片似乎锋利地要闪出火花。 “老奶奶……”我双手使劲抵住她的手肘,“老奶奶你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不做这么剧烈的运动?”与此同时,我的脚朝她肚子一蹬,她飞了出去,切割机倒在我脚边,割在马路上闪出火星来。我被吓出一身冷汗,差点就割到脚了。 我赶紧跳起来冲过去就给了那老太婆一刀,我被激怒了,人总有爆发的时候,虽然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感受。 我怒吼一声:“闪了腰多不好。”一刀砍在她的脖子上,血几乎溅到我的嘴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上的黑袍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油印一样的印记,好在红色的血染在黑色袍子上并不会出现鲜艳的红色。但我的双手和我的脸上已经染上了鲜血,染上了洗不尽的鲜血。 我这次杀了四个生存者,不算多,保平说他哥一个人杀了六个。我还在镇上走着,形如死尸。我想:杀完了没有? 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两个人影,我小心翼翼地躲在墙角。 “BOSS说活到最后的人就可以出去。”慕容云站在那边,他的对面是刘奇。 刘奇嘴里叼着烟,冷声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把你们全杀了的人才可以出去。” “你想多了。”刘奇吐出一口烟,转身走了。 “你他妈找死。”慕容云怒吼一声就朝着刘奇的背影砍去。 我惊呼一声:“刘奇大哥小心。” 而他仍是不慌不忙,嘴角露出我第一次见他时的那种嘲弄的笑容,还有鄙视的眼神。他说:“想杀我?你不配。” 只看到那慕容云手中的刀还没落下来,胸前便多了一道喷血的大口子。我猜想刘奇那抽刀到出手的一系列动作一定练过不下几千遍,才能这么熟练。慕容云也绝对是个狠人,可是在刘奇面前却让人感觉那么没用。我可以肯定,如果刚才不是刘奇,而是我面对那个人,我也许不是对手,那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种。而我这种人总是在关键时候心软,顾虑很多。 “刘奇大哥。”我追了上去。 这个时候广播中也传来BOSS让我们回去的声音,我和他一同往钟楼走去。走着走着,刘奇突然转过脸来瞪着我。我一愣,马上明白了什么似的,“闹了半天你他妈要杀我?你老实说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我他妈告诉你,到现在为止要弄死我的人不止一个,结果全死了,你要是……” 他打断我,不冷不热地说道:“我要是想让你死,你现在还能活着?”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回到了钟楼,保宁和保平也早就到了。BOSS只是站着顶层看了我们一眼,没问起慕容云。 “你们可以走了。”她的声音又从广播里传来,变成了男声。 我朝着楼上喊话:“不是说你带我们出去吗?” “叫你们滚。” “你这女人真不像回事,怎么说变就变?你到底要闹哪样?我任长风站在这里,要死要活你说啊,别弄这么多名堂。” “车子在钟楼后面,你们自己出去吧。” 我看她的意思是真心想放我们出去,可是解药呢? “对了,你们还有个任务,去一区把那些人都放了吧,让他们自生自灭。”她似乎是真的良心发现了,她终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了?我不知道。 但我听到一区才反应过来,那里头可是还有百来条人命啊,二话不说就往一区去了。 跑过空无一人的街道,翻过那道铁丝网。一区这个时候是没有丧尸的,没人玩游戏的时候丧尸都被关了起来,所以我不用担心。很快就跑到那个地下室入口处,那里除了马晕大叔留下的一滩血迹和几撮带着血的头发之外,已经不见了尸首,丧尸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位称职的收尸人。 我走上石梯,再一次来到那个正方形入口,自己当初就是从这里面逃出来的。里头传来阵阵臭味,让我有点害怕。我害怕那些人溃烂的皮肤,我害怕那种暗无天日的堕落。 我喊道:“里头有人吗?都出来,GAMEOVER啦。”里面没有动静,隐约之中能听到一阵虚弱的呻吟声。 “乡亲们都出来吧,我来救你们啦。”还是没人回答,也没见着半个人影出来,只得硬着头皮钻进去。 一进门,我站在那扶梯上方,下面是漆黑的一片,他们一个压着一个睡在地下室里,如同猪猡一般。腐臭味与屎尿味扑鼻而来,还有那种滴水声在墙角响起。至于角落里的那几盏煤油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熄灭了。我只能借助出口外照射进来的微弱阳光看清楚一些艰难蠕动着的人影,耳边时而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 我朝着下面喊话:“喂,有人吗?天亮了,大家都起吧,都出去了。”他们就像死了一样,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没有办法,我只好从扶梯滑下去挨个叫醒了。虽然那种具有传染性的黄色晶莹的水痘让我心脏砰砰直跳,但我还是不忍心放弃他们,毕竟当初我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我跳了下去,双脚溅起积水。有水滴溅到我的手背上,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把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恶臭。水不深,但这种潮湿肮脏的地方哪里是人住的。 我从腰间掏出一支小手电,照了照脚下,水面上堆积着人的衣物。我往前照去,看到无数****的尸体堆积在一起。他们的身子大多腐烂不堪,皮开rou绽,伤口被臭水冲刷得发白。我猜那种致命的水痘让他们感到奇痒难忍,他们脱去衣服在地上滚来滚去,使劲抓挠直至死亡?就像我见到的情景一样,和马晕大叔的死相一样。但这么多人同时死去,一定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