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老实交待。”林萧平静地对他说。

我再次观察了一下此人的容貌，有点怀疑他就是十几年前杀害杜斌meimei的凶手，于是试探道：“你以前也犯过案，但好像没有立案，对吗？”

他冷笑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温华玉忽然重拍了一下桌子，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他厉声道：“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什么要袭击警察啊！”

他嘴很硬，依旧没有说出一点关于凶案的事，“为什么？这需要为什么吗？我就是痛恨条子，怎么了？我看见一个就想打，咋地？”

陈笙笙也咧嘴笑出声来，对他甩手就是一巴掌，怒道：“我就是痛恨凶犯，怎么了？我也是看见一个就想打。”

我担心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洪荒之力，于是向她使了使眼色，小声说道：“别下手太重了，万一别人说我们专案组滥用私刑怎么办？”

她白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去，居然离开了审讯室，她还说：“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有办法的咯。好啊！那我就走了。”

我只好咬牙切齿地扶了扶额头，继续对他说：“别硬犟了，哥们，对你没好处，你这袭警是事实，而且还是用的刀子，可不是拘留个一两天就能走的。你要是主动交代了之前的罪行，说不定还能不用死，如果是等我们一件件查明白了，那估计你就死罪难逃了。”

他盯着我的眼睛，没有回答。

我们可以说是僵持了很长时间，小马都无聊到瘫坐在角落里了，姿势跟葛优似的。

过了会儿，有人敲门。

林萧过去开门，门外站的是陈笙笙和小张。

陈笙笙对小张说：“你拿着证物进去吧！”说完，她把手里装着水果刀的塑料袋给她。

小张颤巍巍接过了袋子，走了进来。

“小张，你别紧张。”我对她说，我将我的座位让给了她。

“嗯。”她回了我一个眼神，然后对凶手说：“你不用再狡辩了，我亲眼看见你袭警的，而且，我父亲也亲眼看见过你在警校里杀死了一个婴孩！”

对方露出了惊骇之色，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而且我相信林萧也一样会捕捉到。

对方立刻正了正色，道：“口说无凭。”

小张笑了笑，把那把水果刀递到他面前，对他说：“哼，这把刀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他啧嘴道：“小姐你搞错啦！我捅条子用的是另一把刀！”

“我就实话告诉你好了，我父亲曾经是警校的保安，当天晚上，他目睹了一切。”小张渐渐平静下来，不再紧张了。

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小张。

小马已经在墙角处睡着了，而坐着的三位，除了嫌犯一脸不屑之外，两个人都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只有站着的我和温叔快急死了。

小张看了会儿手机，对他说：“我父亲快到了。”

我怔了怔，由于小张父亲看见的实情一直都是由小张在叙述的，所以我一直以为小张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估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原来真正的目击证人还活着。

他这回倒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恐惧了。

小张对他说：“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原来你根本就没有被那个女的杀死。”

“对，是我，我没死。至于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想这大概是天意，她背后刺的一刀没能伤到我的要害，实际上我是假装被她一刀杀死的。因为我很清楚，她若是发现我没死，必然会再次捅我，直到我死了为止。”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软磨硬泡，他终于坦白了。

“是你，一刀一刀，割下了一个孩子的rou，然后将骸骨扔进井里，rou则吃掉。我说的没错吧！”我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对他这样说。

“对，都是我做的。是我袭警，也是我十几年前杀了一个小孩。你们很厉害，甚至还猜到是我杀了那个小孩的哥哥，还有那个倒霉的大学生和副校长。”

“把经过都详细交代一边。”林萧拿着笔指了指他的脸，对他冷冷地说道。

“警官，十几年前那个就不必了吧？”他长叹了一口气，“我就说一说那三个人我是怎么杀的。”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学校外面卖羊rou串。校长带着一个男的走向校门，我偶然听到他们要搞那口井，我就顿时警觉了起来。那天晚上，我看他鬼鬼祟祟的，于是想办法翻墙进了学校。我跟踪他到了古井边，听到他大声哭喊着，说的话大概是谢谢meimei托梦给全家，哥哥一定会彻查此事之类的。

所以听完后我就有点慌了，觉得这人留不得，于是从学校的食堂偷了一把菜刀，也用一种残忍的方法把他给做了，甚至还把他的心脏掏出来拿到食堂煮了一下。

我把血迹都清理干净了，然后尸体就扔进了井里。我也明白到时候发臭了或者校长找不到人了肯定会报案，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就把食堂用来洗盘子的钢丝球拉直，然后自己也跳进井里，把尸体牢牢地定住。”

林萧打断道：“等等，你是怎么从井里上来的？”

他不屑地笑道：“你们好歹也见识过我是怎么从地铁站的二楼‘飞’到三楼的，怎么就怀疑我没法从井里‘飞’上来呢？”

“你的确是身怀绝技，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点。好了，你可以说下一个人是怎么杀的，以及动机是什么了。”林萧说道。

“哦，那个大学生啊！谁叫他自己作死两次跑到古井边上东看西看的呢？本来第一次我是放过了他的，没想到他还会再来，虽然我知道他根本发现不了什么，但是突然想到杀了他能分散警方的注意，于是就杀了。本来我也是想过要残忍一下的，但是你们警察到了，我也只好把菜刀刀柄擦了下，给那个大学生握了几下，然后就走了。”

我又气又惊讶：“你的动机居然只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