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被什么毒蛇咬了? 我四下看,沙滩上平坦开阔,没有任何其它生物。 我看看他没在水里的脚,马上意识到,是泡在水里的双脚出了问题。 我站起来,用力拽住他的肩膀,使劲儿一拖,把他的身体向外拖了一米远。 他的双脚从水里面露了出来。 我向他的双脚一看,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万分可怕的现象出现在他的脚上。 从他的双脚一直到小腿肚,白生生的rou皮上,粘连着无数条黑黑的小鱼。粗略估计,也有一二百条。 那些小鱼,黑亮黑亮的,两只眼睛却是红红的,尖尖的头,长长的尾。它们粘在张猴的腿上,把尖吻紧紧的叮在张猴的皮肤上,它们的半个头脑都陷进rou里去。 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想象出了另一番景象:鱼疗。鱼疗是一些温泉山庄里的服务项目,游客坐在水里,水里的小鱼去啃食游客身体上的皮屑。这个项目的设计者有点猥琐,这个项目的享受者,更是猥琐。 可是,鱼疗当中,那些小鱼毕竟只是啃食游客皮肤上的皮屑,而眼前的这些黑色小鱼,却将尖尖的吻,钻入张猴的皮肤当中,看起来就在张猴的皮肤上长出一根根黑色的树根…… 没想到在这平静的湖水下面,竟然掩藏着如此大的凶险。 我肯定这些鱼有毒,否则的话,张猴不可能在一瞬间就昏了过去,口吐白沫。 我急忙戴上胶皮手套,在张猴的脚上使劲儿的抹着擦着。 上面的小黑鱼纷纷被我抹掉,落在沙滩上,而张猴的腿上和脚上,却留下一个一个小小的血孔,从里面往外冒着黑色的血水。 那黑色的血水,一定是这些鱼的毒液。 我急忙拿出行军水壶,从湖里灌了一些水,住张猴的脚上泼,一边泼,一边抹着,希望能够把毒液从他的伤口里洗出来一些。 我读过一本奇书,叫做《梦溪笔谈续》,是北宋沈括的孙子沈泛所著。书中记载,江西有一个村子,那里的人们传统水葬。村里谁家死了人,就用苇席卷了,扔到村边的一个小湖之中。多年以后,这个湖里堆了累累的白骨。人们发现,湖水里生出一种黑色的鱼类,这种鱼很细很小。后来,有人不小心把脚伸到水里,小黑鱼就把人的皮肤咬破。村里的人请了一个道士,道士看了之后说,这些小鱼根本不是正常的鱼,而是那些尸体里的尸虫演变而成。每具尸体腐烂后,都会生成一个黑色的尸虫,这具尸体就把自己的魂灵,凝聚在这个尸虫身体里。尸虫以腐rou为食,吃光了尸体之后,就去湖边咬人。凡是被尸虫咬过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毒发而死,无一人能够幸免。 张猴很快就人事不省了。 必须快点走出溶洞,才能拯救张猴的性命。 我不敢再耽误,背起张猴,沿着河流向下走。 道路坎坷不平,还背着一百多斤的大活人,走得非常慢,每走一步都非常艰难。 我一直走了3个小时。 溶洞还是没有尽头的意思。 我的心绪越来越混乱,变得焦虑起来:张猴子的情况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好,我感到他在发高烧。他的额头guntangguntang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我痛苦极了: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也许,下一分钟,他就会在我的背上停止呼吸。 我身上背着100多斤的一个人,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我感到自己的体力简直快要达到极限了。 可是溶洞的前方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到了下午4点多钟的时候,我感到水流得快了一些,脚下的路也有些坡度,虽然没有参照物,但是我以自己的身体为参照,感觉坡度有30多度。 是不是溶洞快到了尽头?我要走出洞了? 我的心情激动起来,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是鼓起最后一点精神,快步向坡下走去。 我又走了100多米远,忽然前面出现一个湖。 脚下的路在湖边划上了句号。 这个湖有方圆30多米,我用矿灯四处查看,湖的对面都是陡立的钟乳石峭壁,没有任何通道。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完蛋了,彻底完蛋了,这里是绝路,是溶洞的尽头。 河水哗啦啦的,从脚下流进湖里。 很明显,脚下的这条河从这里进入了地下暗河。 出口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