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稷下学宫的大儒,孙博翰的养气功夫自然练到了家。虽然距离登峰造极可能还差上那么一点,但也还是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在我自报师门后,孙博翰老人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只是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然后一边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捋着那已经全白了的胡须,一边指了指身边不远处的一个石凳。 老人家的意思明显是想让我坐下和他聊,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既然这是他老的意思,那我也就只能照办。在我坐稳当后,孙博翰老人才又缓缓开口对我讲道:“小友不要紧张,我虽然在岁数上大了你一些,但也只不过是个读书人而已。我们以文会友,不存在任何辈分或者门派的问题。能两次相遇,就说明我们有缘分。既然是有缘人,那些繁文缛节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儒家的人在我的认知当中,最具代表性的标签就应该是有学问和守规矩。儒家门徒除了对学术上的执着外,最看重的应该就是伦常了,这从荀经哲和苏潼岩一上来就报出自己是几代弟子就可以看得出。 本来我以为孙老在面对我一个晚辈时多少会刷刷大牌摆摆架子,可是谁曾想老人家居然真么好说话。这还没怎的地呢,就看是跟我聊起了缘分和以文会友。看来还真应了那句古话,阎王还过小鬼难缠。 “既然老先生这么说了,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不过以文会友晚辈确实是不敢当,还请老先生指点一二。”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在面对这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家时,你越谦虚他们就越喜欢你。在这个基础上,只要你再投其所好一点,那么即使是判官一般的人物,也会对你露出春天般的微笑。 在客套一番之后,孙老就率先和我聊起了字。我们先是谈了谈各自都擅长什么,然后又比较了一些那些字体更为优,最后在老人家的诱导下我们又谈起了文华园大门牌匾上的那几个字。 “我记得你当时说那几个字染了些商贾之气,经过这些天的研究,我觉得你说的应该是有些道理的。不过我到底也没有看出它商贾在了哪里,还请小友为我解答?” 当时我之所以会觉得那字有铜臭气,有一多半是因为文华园的规模以及其内部的豪华。大多时候数人在看东西的时候都喜欢由表及里,虽然表很重要,但看的却依然是里。里面的东西已经腐化,即使是外表在怎么好看也不会有人去赞赏或者倾心。比如一个女人被世人打上了花瓶的标签,即使是她长得再漂亮,也不会有人愿意她为妻。当然,我说的人不包括那些饥不择食或者除了钱就剩下钱的土大款。 “敢问老先生那字是何人所写?” 何人所写这个答案很重要,如果老人家要是说是他自己写的。那我即使是冒着被鄙视的危险,也依然要旁敲侧击的夸上那么两句。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我太了解这些读书人的臭毛病。别看他们平时总是一副清高样子,其实那心里边却是十分想要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和称赞的。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个毛病最多也就是虚荣罢了,远不至于用臭来形容。在这里我不得不说,有这种想法的人要不就是还没有真正了解读书人,要不就是他自己就是读书人。 为了凸显他们的清高,读书人在手到夸奖时总会在言语间将那位刚刚夸奖了他的人贬为肤浅之人。我想这种立牌坊的事情即使是不能成为臭,也应该不可能被称为香。 “字是我的学生所写。” 在得到了孙老的回答后,我着实松了一口气。虽然平时谎话没少说,但要是让我愣说的话,多少也还是有点心慌气短。 “我之所以会说那字有商贾之气,无外乎由内而外。正所谓相由心生,字的好坏与笔法无关,与意境有关。” 在听了我的话后,孙老陷入了沉思。看着他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估计这位大儒应该是在考虑我话中的含义。 大约过了十分钟,孙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只见他依然面带微笑的对着我说道:“小友的话有理,等小徒回来,我一定让他登门请教。” 得,看来这刚忽悠完师父有得忽悠徒弟。为了不让老人家再把那些徒子徒孙请出来,我开始盘算如何溜之大吉。 也许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今天的我格外受老天的照护。就在我向着如何脱身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在跟孙老示意了一下后,我就接起了电话。 “王羽,你明天有时间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林大小姐的声音。 “有时间,怎么了?” “明天我爸邀请你来家里吃饭。” “什么时候?” “下午四点我去接你。” “好的,你来文华园接我吧。”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在挂断了电话后,我看着孙老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如果小友有事的话,就去忙吧。” 在的得到孙老的允许后,我就立刻起身一溜烟的跑回了家。和这个辈分极高的老学究聊天着实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估计也就是我,要是换成苏潼岩或者荀经哲早就跪在地上磕头了。 脱了外衣躺在了那张还算舒适的床上,我不由得开始琢磨林大小姐的老爸找我到底是什么事。经过一番思索后,我觉得应该和林老爷子的身体有关,毕竟他们去山南的目的可是为了寻找佛宝佛珠。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那东西现在在我的手上,但以这些上位者的心思,那肯定是宁杀错不放过的。看来明天就算不是什么鸿门宴,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一想到佛宝佛珠,我就立刻把那个装满了水的矿泉水瓶子从背包里拿了出来。看着那块铁疙瘩依然安静的躺在瓶底,我开始盘算着自己第二个要求应该怎么提。 如果我直接向它索要生机的话,这小东西很有可能反抗。虽然我并不怕它反抗,但万一要是有什么我控制不了的情况生,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生,经过一番考虑后,我还是决定用自己最拿手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