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已经燃烧到了一种我无法控制的地步,我想如果这把火能从我的胸口放射出来的话,就足以将我和宿舍的一切化为灰烬 我忽然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想杀死这帮白眼狼的冲动,要是我的手头上有把刀的话,我想我一定会这么做的,但实际上我的手头确实有一把刀 我也不知道这把刀是在什么时候放在我床边的,几乎就是在我想的同时它就出现了的,我开始欣然觉得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可以让我将这几天的恐惧和不悦全部都发泄掉的梦。 我捏紧了刀柄,原始的渴望血腥的冲动在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里蓬勃着,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高喊着和平,却始终在血腥与厮杀中得到自己的快感,我此刻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轻车熟路的屠夫,手中的尖刀就是我快乐的源泉 宿舍忽然平静了下来,原本的窃窃私语声在一瞬间似乎全部稀释在了空气里,甚至连老大和老三的呼噜声都没有了,梦总是那么的离奇 我把刀背叼在了嘴上,就像是电视里杀人越货的大盗一样,顺着扶梯慢慢的爬了下去。 老四睡得正沉,沉得没有一点声音,想到他平日里那张憨厚的脸,又想到他刚才的讥讽,我感觉胃里的东西有种马上倾泻出来的感觉 我将刀捏在手中,小心的凑到了老四的床头。 “老四,睡着了吗?”我猛吸了一口气,小声的问道。 这家伙就像头死猪,睡得死沉沉的,也许这时候就算是杀死他他也感觉不到一丝痛苦的。 “做梦其实也是一种发泄,看来这几天我确实需要好好发泄一下了!”我心说了一句,凭着感觉朝着老四的位置刺了过去,刀尖毫无阻碍的深入了进去,一股让我惬意的血腥味道回荡在了我鼻前 我开始真的认为我在做梦了,因为一个人,无论睡得多么死,都不会在挨了一刀后连一声也叫不出来,而且在黑暗中,我能将他一刀致命的概率几乎为零。 “既然是梦,就好好的发泄一下吧!”我拔出刀子,用手摸了摸刀面,很黏,的确是血。 在嗅觉和触觉受到鲜血的双重刺激以后,我慢慢的走到了老四对床的老五面前,他是宿舍里睡觉最轻的一个,稍微的风吹草动都能把他从睡梦里唤醒。 “老五,睡着了吗?”我如法炮制,又轻轻的问了一句。 他也睡得很死,我也就没做什么思考的就对着他捅了下去,这次我感觉是一刀捅在了他的心脏上,因为喷射出来的血液溅到了我的衣服和我的脸上,屠杀的欲望让我一发而不可收拾 终于,在最后将老六捅了整整四刀之后,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开始觉得弗洛伊德的人性本恶论是那么的准确,每个人的心里都存在着一个恶魔。 轻松过后,一种疲倦开始占据了我的躯体,我满意的顺着刚才的路线爬回了床上,曾经让我恐惧的血腥味儿正遍布在我的四周,伴随着我安然入眠。。 我起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全亮,但我还是从厚厚的窗帘后面看到了一点点光亮,这个时候最爱锻炼的老五应该已经出去跑步了吧。 但是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手机上显示着五点五十一分,往日的这个时候,爱玩游戏的老三早就趴在电脑前奋战起来了,可是现在,宿舍太安静了,安静到了一种可怕地程度。 我猛地坐了起来,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怪味儿,而我的手也像是沾上了胶水一样,变得异常紧绷。 我忽然想到了几个小时前的梦,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沿着床单慢慢的摸了过去,在靠近墙壁的地方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透过我的指尖,向我的全身散发着凉意――那是一把刀。 “老大,老六,老四”我颤抖着呼叫着他们,这个时侯我很希望赖床的老四你能慵懒的告诉我让他再多睡上一会儿,或者是脾气暴躁的老六能抱怨我大清早的瞎嚷嚷着什么,又或者 但是宿舍依旧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无论我再怎么大声,传到我耳朵里的都只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又开始怕了,这种怕与知道那部恐怖电影或者是在杨丽丽家里遭遇的一切相比有着明显的不同,唯一的相同就是在怕过之后都想到了一个字――“死”! 我匆忙从床上滑了下去,在按开电灯的时候我能明显觉得自己的手在颤抖,一个激灵之后我按开了电灯,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赫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鲜血飞溅在了他们五张床的墙壁上,睡在上铺的那几个的血液甚至溅到了天花板上,每个人红白相间的身体上都展示着他们所承受的伤口,尤其是老六,四道清晰的刀疤几乎都出在他致命的地方 昨晚上做的不是梦吗?我实在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我使劲的闭上了双眼,拼命撕扯的自己的头发,可是空气中的血腥味还在慢慢的吞噬着我仅有的那么一点点冷静。 在痛苦里挣扎了不知道多久,邓刚的一通电话将我拉回到了现实里。 我战战兢兢的按下了接听键,小声的喂了一声。 “快,坐车到广乐宾馆来一趟,我有发现!”邓刚的语气里充满了兴奋。 “哦。” “你怎么了?也不问问我有什么发现。”邓刚的兴奋劲慢慢的下来,疑惑的问我。 “没,没什么!是广乐宾馆吗?行,我马上到,你等着”我急忙将我的不安掩饰下去,挂断了电话。 我靠着墙壁费力的站了起来,在自首与潜逃的两个念头轻微的碰触了一小下后,便很坚决的选择了后者。 我将沾血的衣服脱了下来,对着镜子又将全身上下带血的地方擦了一遍,然后从衣柜里挑出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准备出去。 开门之前,我小心的将脑袋伸出去张望了一下,还好现在只是六点多一点儿,楼道里没有多少人,在确定了安全之后,我将门推开了一个只有我能侧身走出来的缝隙走了出来,然后拿锁将门锁住。 出来的时候碰上了几个去水房洗涮的同学,我镇定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走出了宿舍楼,直到走出了校门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心跳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去广乐宾馆!”把头伸进了校门口的一辆出租车里。 司机点了点头,我随即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下,出租车一直往东朝着市中心行驶着,这是一条让我多么熟悉的路啊,路边的高楼,行人,树木一点都没有变,改变的恐怕只有我而已,几天前,准确的说应该是昨天之前,我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一学生,而今天开始我将开始我的亡命之旅。 车停在了广乐宾馆门口,透过车窗我看见了站在音乐喷泉旁边的邓刚,于是按表上的数字给了司机十二块钱,希望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太深的印象 “你怎么了,脸色可不太好啊!”邓刚迎了上来,看着我,脸上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我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昨晚上又做恶梦了。” “哦。”邓刚也笑了笑,“不过可能今天之后,你就不会再被恶梦困扰了,我找到那部电影了!” “找到了?”我反应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不过这可能是个喜忧参半的消息。”邓刚的表情又恢复了严肃,“喜的一点是,我查到了这部电影的详细资料,包括简介和片名,2000年拍的,英文名叫‘terrortract’,中文翻译有两个,恐怖街区和惊魂摄魄,里面的有个演员还在《越狱》里面演过” “那坏消息什么?”我没有心思听他讲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连忙打断了他。 “坏消锨网上根本找不到那部电影的下载源,我昨晚在网吧花了一晚上的时间都没有找到” “那等于没说!” “你不要泄气,网上是没有下载源可是并不代表我们就找不到那部片子啊!”邓刚狡黠的一笑,“我的一夜工夫可不是白费的,我找到了一个专卖旧碟的家伙,他说他有,更兴奋地的是他就在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