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在路上已经做好了决定,她当下的任务就是攒钱,以便将来好随时能离开李家。至于户籍和路引,等她熟悉了这边的情况再慢慢想办法就是。
据她这几日的观察,这个朝代(听表哥的话应该是叫大燕)对女人的限制并不太严格,至少没有明清时那么恐怖。女子也可以上街上走动,村里的女人也没见有缠足的,寡妇也有再嫁的。
走了一个多时辰,李竹又回到了李家村。
李家还是老样子。院子里的鸡咕咕咯咯地叫着,猪在哼哼着,人在吵闹。
她未进家门,先闻其声。
先是李寄的声音:“娘,我明日要跟同窗去郊游,你给我准备一两银子。还有,让她们把我的衣裳洗干净了。”
肖氏惊呼道:“一两银子,我的儿,这是不是忒多了些。咱家可不是有钱人家。”
李寄不耐烦地说道:“一两银子还多?我们一去可能两天,要吃饭要赏花。太寒碜了我拿得出手吗?上次你只给我准备二百文,结果被同窗笑话。怕花钱别让我读书啊。既想将来享我的福,又不肯下本钱,哪来的好事!”
肖氏软了下来,好声劝哄:“我的儿,娘又没说不给,不就说你两句嘛。”
“哼。”李寄哼一声,重重地撞上了门。
“好了好了,我去给奶说一声。”
李竹在门口站了一阵,回这样的家,真的需要勇气。
她徘徊着没进家门,肖氏进里屋根刘氏商量去了。她的两个姐姐在院子里小声嘀咕。先是小声接着声音越来越大。李竹对两个姐姐还是有印象的。二姐说话刻薄有些懒惰,老爱使唤自己。三姐稍好些,有时也会维护自己。
二姐忿忿说道:“那个扫把星死在大姑家了,家里的活都推到我身上。真够烦的。”
三姐小声道:“别说了,快点干活吧。干完就得了。”
“呵,干完得了?干完这个还有那个呢。这一天也别想闲着。”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刘氏骂道:“你两个磨磨蹭蹭的,作死呢。”二人吓得再不敢说话。
刘氏又骂道:“那个死妮子咋还没回来,赶明儿我给他大姑说说,她要真稀罕那个扫把星,我就送给她养得了。”
肖氏讨好地说道:“娘,你看寄儿出游的钱……”
“我呸,钱钱钱,我一个老婆子哪来的钱?我就不信你手里没有一两银子,别整日净想着从我这儿抠。”
“娘,这不手头正紧吗?”
刘氏推开院门往外走,正好看到了门口石堆上坐着晒太阳的李竹。
她这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双目圆睁大声骂道:“你这是当客人呢,一回到家屁活不干,屁股像柳树似的坐下就生根……”
肖氏打量了一眼李竹,发现她是空手而归,也是一团怒气。跟着婆婆一起骂起来。
一边骂一边数落李氏:“她大姑也真是的,明知道寄儿身子不好,也不知道捎点东西回来。”
李竹淡淡说道:“我又不是糖公鸡,不但不拔一毛还倒沾点回来。
李寄不好了?他是摔断腿了还是起不了床了?”
“你这个死妮子,你敢咒你哥!”
“你说他身子不好,我不就问问吗?”
肖氏和刘氏瞪着李竹,她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平常总是不声不响的闺女怎么像变了样似的。
稍稍一想,这婆媳俩便自以为找到了源头。肯定是她大姑教的。
这两人也不互撕了,开始一致对外。骂李竹外加指桑骂槐李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