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怕皇后看出什么端倪,王未不敢一时把药性全解了,只是分好几次解。
用了解药后,暄儿虽然比以前吃奶好些了,但总归身子还是有些不舒服,时不时要哭闹一番。
齐玉湮看见暄儿哭着,心疼得要紧,忙从竹韵手中接过暄儿,紧紧搂在怀里。哄了好久,暄儿总算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她将暄儿放在床上,直直看着那可爱的小脸蛋,心里一阵激动。
她将面颊贴在他的小脸蛋上,心中暗道:暄儿,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到娘亲身边来了。暄儿,娘亲答应你,从此之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娘亲的。现在不会!六年后,更不会!没有人再能将你从娘亲身边夺走!
想到这里,她将牙咬得死死的。郑妁,六年后,看你还有没有能力还向我要儿子!
待李璟忙完了手中之事,便到重华宫来了。他早知道暄儿回到了齐玉湮身边,心情也是十分激动,一进宫门,便迫不及待地往暄儿住的偏殿来。
一进门,便看见儿子正安静地睡在床上,一脸的静谧。而齐玉湮坐在他身边,唇边带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用手中的团扇轻柔地为他扇着风。
虽然还是春季,天气还不热,但小孩子汗多,特别是刚睡着的时候,汗特别大。齐玉湮怕热着他,便一直守在他身边,为他轻轻扇着岁。
他见此情景,便放低脚步,轻轻地走过去。
齐玉湮听见响动,转过头来轻轻看了他一眼,将食指竖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然后放下团扇,准备起身行礼。
李璟赶紧走过去,将她按住,低声道:“玉湮,别这么多礼了。”
齐玉湮怔了怔,对着他娇媚一笑,也不多语,便拾起团扇,继续为儿子扇着风。
“玉湮,让宫女过来为暄儿打扇吧。”他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说道,“你可别累着了。”
她仰起头,对着他笑道:“臣妾不累的。”
“你是贵妃,又不是宫女,做这些粗事做甚?让人来替你做!”这扇久了,胳膊肯定会又酸又疼的,怎么会不累啊?
“可臣妾是暄儿的娘亲啊!”她抬头望着他,浅笑道,“这个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听齐玉湮这么说,李璟一愣,嘴唇微微张了张,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他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暄儿。只见他双眼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挡在眼睛上,随着他深长的呼吸,像小扇子一般,簌簌轻颤着。
看着这小小的婴孩,一种奇妙的感觉从他的心中油然而生。这个孩子,是他和玉湮的儿子,是他和她之间,最紧密的联系。
他坐在齐玉湮身边,用手轻轻揽住她的腰,然后从她手中夺过扇子,亲自为李暄扇了起来。
见状,齐玉湮怔了一下,轻声叫道:“皇上……”
“我是他父亲,这个也是谁也替代不了的。”他没有看她,只为暄儿扇着风。
闻言,她呆了呆,然后转过脸去看着孩子,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嘴角的那丝笑意,似乎也怎么也藏不住,便在唇边绽了开来。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两人似乎就像寻常夫妻一般,守在最心爱的儿子身边,为他扇风,看他入眠,共享人世天伦。
李暄的乳母黄氏发觉,自从李暄回了重华宫后,自己这小主子的身子居然一天一天好转起来,不到半个月,这李暄便好吃好睡,再也不日夜啼哭吵闹了。
见此,她心中不由暗暗称奇:这李暄如此小,竟然也能如此懂形势。他是知道回到自己亲娘身边了,可以安枕无忧了,才这么不哭不闹的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黄氏心里还是高兴的。李暄现在身子安好,作为他的乳母,便不用担心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会被皇帝怪罪。
于是,这黄氏更用心地照顾着李暄。
在众人精心地照顾下,李暄便一天一天长大了。
到晚夏时节,也是李暄也满周岁了。
李璟也给自己的独子李暄办了一个抓周的仪式,还将自己的帝玺也拿来作喜头。李暄倒也不客气,左右开弓,一手抓了毛笔,另一只手居然正正抓到了帝玺。
当齐玉湮看见儿子抓到帝玺之时,整个一下便愣住了。前世李璟并没有将帝玺拿来给李暄抓周,也就没有这般曲折之事。可现在,李暄居然抓了帝玺。这是他想当皇帝的意思吗?
虽然是父子,这事也有些避忌的吧?
大轩继位,一直都是父死子继。
要知道,李璟如今也才二十出头,李暄要做皇帝,是咒父亲早死,还是要赶着父亲让位?
想到这里,齐玉湮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