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眼前一亮,发觉照片的背景上是一座办公楼,由于两人站在侧面,所以看不清办公楼的门牌。只有第五张的右侧驶过来一辆车,车身上露出一个“院”字。说不定是“法院”,检察院的车辆上一般都写“检察”,没有“院”字。照这么说来,那男人想必是法院的人员。 如果两个人不是在交易,说不定是郝军在行贿,这也是极有可能的。想不通的是,郝军为什么要行贿?就算他倒卖文物的事情被发现了,也轮不到向法院行贿。一时间,我的脑子一片乱,诸多问题又重新涌现出来。我看了看表,忙提着包跑了出去,害得我没时间吃早餐。 我一到单位就把发票交到了会计处,会计没说什么,只让我拿给领导再签个字就齐了。我本来有点紧张,上楼梯时差点绊了一跤。但是到领导那里突然又有了底气,暗道,他们又没去北京,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果不其然,我胡乱编了几节课,把领导说得眉飞色舞,还直说我听课认真有前途。除此之外,我还接了一个新任务,组建学校的软笔书法社团。校长说在我来之前,这所学校就没有能把字写好的老师。这当然是一种恭维和力捧,可我却没禁住忽悠,一口答应了下来。 下班后,我在车站等937。这时,我看了一眼站牌,发现竟有一路车途经精神病院。不知怎的,我升起了前往探视的冲动。这感觉很奇怪,就好像穆察不在我就一定要肩负起使命一样。可我又觉得自己的动机是那样的不单纯,说来说去,还是想找理由接近杜小晨罢了。 937已经来了,我有些彷徨,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放它过去。我用最快的时间梳理了我与杜小晨的来来往往,发现,我们其实并无交集。越是穆察不在的时候,我越没理由前往。这样“趁火打劫”的行为并不光明磊落,反而会使我们已经取得的进展也功败垂成。 司机正要关门,我快步迈了上去,心中暗自与窗外的无限夕阳作别。在车上我掏出了纸和笔,写下了两个自己悟出的守则——千里之行、拒绝爱情。 我那天自作主张,给穆察限定了四天的时间。一转眼,便到了周四晚上。我吃过晚饭,帮陈太太收拾了碗筷。说实话,我觉得这一段陈太太的身体状况真的不是很好,我建议她先把小饭桌停一停。照顾这么多学生是多费心的一件事,我直到做了教师才发现这个道理。 回屋后,我练了一会儿字。大约九点左右,我有些乏了,正想看本书,就收到了穆察的短信:“到咨询室找家伙带上,半小时后病院门口见。”我头脑中有一千个不解,可是这时都已无暇多想。忙找陈太太借了钥匙,跑到穆察的屋子里。 他专门有一个铁柜盛放各类武器,里面不乏有一些硬家伙。我挑了一根精钢甩棍,又拿了一副军用指虎。两样东西装在裤子口袋里,忽然有一种混社会的冲动。 九点半,我准时赶到了病院的门口。却见门口停着两辆警车,都在闪着灯。穆察以一身疲惫的样子朝我跑过来,说道:“快一点吧,罗队已经要抓人了。”我在后面小跑着说道:“他也忒不留情,你还没回来就要抓人!” 穆察却道:“谁让赵建国的儿子赶回来了。现在已经联合多家媒体,打算靠舆论加速本案的进程。罗队也是迫不得已呀!”这么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前两天的确在手机新浪上看到了这么一则消息,说天津开发区警署不堪赵案压力,与采访者发生冲突云云。想来罗锋大概也是出于无奈,不得不动手批捕本案的最大嫌疑人杜云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