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对这乱坟村倒是有了更深的认识,虽然环境不宜,但我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问向前排的余泽贵到:“余哥,看来你对这乱坟村还颇为了解啊!你说的三件怪事我也有所耳闻,但都是些只言片语,你能不能再给我们详细说说。” 余泽贵听我还要刨根问底,倒映在后视镜中的脸上闪过一丝心有余悸的惧色,但最终还是轻摇了摇头,开始了他的诉说。 “乱坟村发生在几个月前的三件怪事,分别是:百犬啸月、百鬼夜行、百人迷踪,你应该听到过了。而事情的具体始末,却极少有人知道。大概在三个月前,那时候还是刚刚过完年没几天,乱坟村里突然闯进了一伙人,这伙人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之数,是市里一个地产公司的拆迁队。因为乱坟村这么多年来人烟稀少,几乎没怎么住人,而它的地理位置又异常优越,紧挨着汉水河的一条支流,离秦川市的路途也不算远,群山环绕、玉带相邻,是个休闲放松的好地段。所以秦川市里某个地产公司的大老板便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途经和手段,买到了这块地皮,打算拆了乱坟村改建成一个休闲度假山庄。前面已经和你说过,这乱坟村里自数十年前就人才凋零,已经没剩下多少青壮年了,故而这支百人的拆迁队,除了刚进村子的时候被一位上了年纪,不愿搬离村子的瞎眼老阿婆泼了一盆黑狗血到几个拆迁队员身上外,其他人都是毫无阻难、全不费力的浩浩荡荡开进了村里。然而令这支拆迁队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才刚入驻村子的第一天晚上,村子里便出了事!” 讲到这里,不知是余泽贵真的说多了话有些口渴,还是接下来要讲的事情,着实让他感到诡异。为了掩饰与压抑心中不安的恐惧,他停了一停,端起放于车门杯槽的水杯,狠狠的灌了自己两口茶水。然而似乎是水喝的有些急了,他竟被茶水呛到了嗓子眼里,猛烈的咳嗽了好一会儿,这才嘶哑的接着说到:“为了逼迫乱坟村留守的那十几位老人尽快搬离村子,方便他们大刀阔斧的进行拆迁工作,拆迁队在刚刚进村的时候就给整个村子断了电。虽然那时候还是冬天,天色黑的早也属正常。但那一天,才下午莫约四点左右的时候,整个乱坟村便被一片阴霾笼罩了个严严实实,天空竟然透不出一丝光线能够撒在那片仿佛被诅咒过的土地上。头顶上越压越低、让人喘不过气的浓郁墨色,预示着一场呼之欲来的暴风雨在所难免。工头无奈,只好安排人手把各种拆迁机器安顿妥当,便让随行的炊事员草草起灶做饭。因为抗战时期村子里传闻的诡异事件,这支拆迁队纵然人数众多,但也还是没敢直接住进乱坟村空置的老房子里,而是在村前的晒谷场上搭起了几十个帐篷。 那天晌午,气象变幻莫测,导致拆迁工作未能开展,一众工人无事可干,才大概五点半的时候,就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吃起了饭。可没想到一百号人的饭才吃到一半,天空中豆大的雨点便毫无征兆的倾泻而下,雨滴串成了水线犹如天上有人在拿脸盆倒水一般瓢泼,周围的一切都瞬间淹没在了整片雨幕之中。而伴随着暴雨袭来,空旷的晒谷场竟然渐渐升起一股淡淡的雾气,雨水与雾气相互交织,让人十步开外便看不真切。晒谷场上的工人们都瞬间变成了落汤鸡,争先恐后的跑回了自己暂住的帐篷,整个晒谷场上除了一座座犹如巨兽般蛰伏在雨夜之下的黑色帐篷外,再看不到一个活动的影子。由于大多数人都听说过乱坟村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所以那一天,平时不开工的时候总喜欢聚在一起打牌、胡扯的工人们,却出奇的安分,几乎没有一个帐篷传出大声说话的声音。帐篷里没有电,而为了节约电量的使用,也没有哪个帐篷打开了备用的应急灯,仿佛所有工人一回到帐篷之后,就都迫不及待的躺上了钢丝床,强迫自己沉入那无法预知的梦乡。渐渐被黑暗吞噬的晒谷场上,除了倾盆而下的暴雨击打地面的噼啪声,再也没有别的任何声音。一股莫名的烦躁,让每一个紧闭双眼迫使自己能够尽快坠入梦中的人,却都辗转难眠,始终无法安心入睡。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类似狼嚎的呼啸声凭空响起,‘嗷呜!~~~’那道嚎叫声尾音出奇的长,音色中充斥着满满的凄厉和哀怨,划破了雨夜遮盖下虚伪的静谧,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弦。紧接着,离那狼啸声响起的不远处,又有两道类似的嚎叫接踵而至,数个呼吸之间,这种声音便一浪高过一浪,接二连三的在整个晒谷场上炸响。按理说,乱坟村虽然破败荒芜,可毕竟紧邻市区不远,何况距它数里左右,也还接连着好几个村子,是不可能闯进野狼的。但那真真切切的狼嚎声,却是那样的刻骨铭心,令人闻风丧胆,整个营地都被这狼嚎所惊扰。不少民工因为心中的惊惧,纷纷钻出帐篷,找到相熟的人聚集成一个个小群体,手中提着拆迁用的铁锤、镐头,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弥漫的黑暗,慢慢向进村的道路上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