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奇遇,揭过不言,又是一路的奔波伪装,直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才回到了自家的茶馆。 此时正值晚饭之时,店里也没有客人。爷爷刚送走一堆棋友,正躺在后院的摇椅上养神,一见我满身狼狈地冲进来。两眉一竖,就满脸坏笑着说:“小兔崽子,回来的够快的。这才出去两天,就混成乞丐头子了。” 说话间,爷爷鼻翼微微一动,似乎闻到了我身上的血腥气味,声音有些停顿。可当他的眼神扫过我的小腿后,又是一脸的促狭的说:“呦呵,瞧着这腿上是挂彩了?这回知道锅是铁打的了?” 我早就夸下了海口,不愿在爷爷面前掉价,就硬着头皮死撑。眼珠子一转,就跟爷爷耍贫嘴说:“锅是什么打的,不知道。不过这下墓一趟,我未来的奶奶,可是替您相好了。虽然年纪大了点,可人长得漂亮呀。那叫什么樱桃小嘴柳叶眉,丰乳细腰蜜桃臀。” 说到这里,我偷偷瞄了眼爷爷,见他老脸一黑,心底确实暗爽了一把,仍旧不怕死的说:“还别说,人家嫁妆也备的足啊。这要是请出来,还整什么铁锅。就咱家炒菜的那只破锅,直接换成纯金的都成。要不,你老也启动圣驾,先将人家接出来?那地宫阴寒,您老可得怜香惜玉……” 这是我们爷孙之间交流感情的独特方式,今天这个毒舌,明天那个反击,天天赶场般的轮番转。在一次次例行互怼中,我早就摸透了爷爷的脾气性子。虽说文明时代不要武斗,要讲道理,单纯的武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但也架不住某些人脸皮厚,专搞些暗中偷袭的小动作。 果不其然,我话音未落,只听“嗖”地一声风响,一个黑影便激射眼前。我抬头看去,爷爷勾在脚上的拖鞋,已对着我甩了过来。我早就摸清了爷爷的招式,就防着他暗招偷袭,身子一矮,轻松避开。 我甩了甩膀子,就是一声吊儿郎当的坏笑,十分嘚瑟的对爷爷说:“嘿嘿,您老这是久不动弹,筋骨都僵了嘿……” 不料我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收起,就感觉身前疾风一扫,爷爷的第二招已经猝然而至了。情急之下,我只能右脚踏地,以此为轴,一个转身,险险地避开了爷爷甩来的茶碗。 可是,我明显低估了自己的腿伤,就在右腿踏地为轴的瞬间,小腿肌rou猛然一抽,一阵剧痛从伤口处传遍全身。我暗道一声糟糕,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子,就觉得脚下一软,狠狠地摔了个屁股蹲儿。 几乎就在同时,爷爷甩来的那只茶碗“砰”地一声砸在了院墙上。满满一碗凉茶,一点都没有浪费,全浇在了我的头上。黄澄澄的茶水混着茶叶,顺着发尖溜溜地往下淌。不用想,我现在的模样肯定怂到了极点。我嘴角一垮,就是一声哀嚎说:“哎呦喂,我刚做好的发型!整整花了两张毛爷爷呢……” 爷爷趿拉着一只拖鞋晃荡过来,斜瞥了我一眼,冷哼说:“小兔崽子,敢跟老子打擂台,道行还浅了点!说你小子本事不到家,你还不服气,非要吵着下墓。挂彩了还不老实,这个牛性子,也不知道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