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常在拉扯着浑身左右直晃,脑袋差点儿没晃迷糊了,赶忙推开了他的手,问道:“你激动啥啊?” 可是,还不等到常在回答我的问题,那边却又起了变化,那些紫气仿佛被旋风牵引一般,围着那棵大槐树转了好几个圈,又过了两三分钟的功夫之后,才逐渐的开始变淡,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那阵阴风也是跟着停了下来,爷爷这才长吁了口气,哈哈一笑,说道:“这该死的畜牲,临死临死还要吓唬我一回,呵呵,看来只有这点儿伎俩了。” 说罢,爷爷将依旧坐在地上的方瞎子扶了起来,帮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喜笑颜开的说道:“我说方老哥,你也休要怪我,为了我家姑娘,我也只能豁出去了,刚才多有得罪,你可不要见怪啊,老弟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你……”可是面对着忽然换了脸色的爷爷,方瞎子依旧气的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喘了好几次粗气,才又说道:“你可闯了大祸了!” “方老哥,你这可就是瞎cao心了啊。”我爷爷又道:“你看看,刚才那么吓人的场面也都过去了,我们几个也啥事儿没有啊,那畜牲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好了,我回去请你喝酒,你看怎么样?” “我不去!”方瞎子摇了摇头,叹了口长气,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毕竟你们两口子对我方瞎子有恩,我不能眼看着你们家出事儿不管,行了,我得好好处理这黄天来的尸体,希望它能大人有大量,放过你们这些无知的凡人吧。” 随后,几个人便分道扬镳了,爷爷奶奶去拉我那还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仿佛精神完全崩溃了一般的姑姑。 而方瞎子也是从旁安慰,劝说了好一阵子,才从我姑姑的手上接过黄皮子的尸体,朝着远处的树林子走去。 看着完全走向不同方向的两伙人,我拽了一把常在,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跟着哪边?” “自然是那个独眼老头儿了。”常在说道:“黄皮子的尸体可在它手上呢,走。” 于是,我和常在快步追了上去,既然已经确定他们是看不见我们两个的了,也就没必要躲躲闪闪的了。 跟在方瞎子的身后,我忽然又想起了常在之前那么一反常态的神情,现在左右无事,便又提了起来,问道:“你不是早就知道那黄皮子是个出马仙么,为什么刚才还那么激动?” “家仙和真仙可不一样。”常在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出马仙要收出马弟子么?” 我当然不知道了,“出马弟子”和“出马仙”我都是认识常在之后才第一次接触得到,更何况是常在此时提出的这个问题了。 见我摇了摇头,常在才给我解释说,这出马仙一般都出现在关外,指的是一些在机缘巧合下,有了道行的畜牲,最常见的分为五家,既是“狐黄白柳灰”。 像这些畜牲修炼了几百年后,虽然颇具各种发力,美其名曰为出马仙,但是却并不算是真正的仙家,更接近于神通广大的邪秽,也就是所谓的妖类。 如果它们还想要继续修炼,成为上天承认的正仙的话,那就要来凡尘积累功德,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才能获得位列仙班的资格。 可是,毕竟他们是异类,虽然可以幻化成人形,但是有很多先天的特征,让它们无法完全混进我们生人的世界中去,这时候就需要找一些和自己有缘之人收为弟子,来与其互相配合,以附体或者赋予弟子某种特殊能力的形式,来帮助自己积累善业了。 像这种弟子,就被称作是出马弟子了,常在自己便是这些出马弟子中的一员。 解释到这里,常在话锋一转,忽然又对我问道:“小哭,你听过紫气东来这个成语的来历么?” 我摇了摇头,道:“这个成语听过,但是出自哪里,却不记得了。” 常在便又到,传说老子过函谷关之前,守城的关令尹喜是善观天相之人,看到一团紫气从东方飘来,便认定必有圣人到来。 结果出城相迎之后,果然见到老子骑着一头青牛徐徐走来。 而这尹喜之前所见到的那团紫气,其实就是仙气了,只有真正有被上天认可,有资格位列仙班的人或畜牲,乃至是邪秽,身上才会散发出这种紫气。 说完这些,常在叹了口气,之前的那股子兴奋已然褪去,带着一丝无奈的口气说道:“我说小哭啊,我现在才知道,你爷爷招惹的这个黄皮子,不但是一只真真正正有着不浅道行的出马仙,还是个有了登入仙班资格的正仙,看来你脚腕子上的那东西,想要解决起来,要相当相当相当的麻烦了,早知道如此,你就算给我十万二十万,我都不会接这个活儿的,估计得给我折腾死。” 听了常在这话,我心里如入冰窖,要知道常在是个十分自信,从来不会服软的家伙,如他都说出这话了,估计我身上这个问题,真的已经棘手到一种难以想象的程度了。 “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我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尽量的冷静一些,对常在问道。 常在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好,咱俩跟着这独眼老头儿,说不定会发现什么端倪……” 话刚说了一半,常在脸上的表情忽然古怪了起来,似乎忽然注意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说道:“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啊。” “怎么不对劲儿了?”常在应该是有所发现,我赶忙问道。 常在嘬了下牙花子,皱着眉头说道:“那黄皮子已经修成仙体,就算之前被高人施法困住,以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但是也不至于被一把家家户户,随处可见的劈材斧子毁了rou身啊!”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啊。”我道:“可能是个巧合。” “这世上哪他娘的有那么多的巧合?”常在摇了摇头,沉思了片刻,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特么的知道了,那把斧子……那把斧子是一把杀生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