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傅,原名孙耀伟,在偏头村中落户已有五年,他自称是茅山弟子,能掐算,会驱邪。 是不是茅山弟子村中人不清楚,但在偏头山这一片确很出名。他专门为百姓看风水、破煞、选阴宅,红白喜事,找他挑日子准好。而且这人好像还会一些驱鬼降魔之术。 小古越也听奶奶徐江讲过他的事情。 说是他才来的时候,在村中落了户,对外说他是茅山道士,略通奇术,村中人本来没怎么在意。 过了一段时间,大家也都熟悉了,有一天,他去村中一家店中买东西的时候,对那家店的老板说:“老朱,我昨天晚上烧火,你的魂在火堆上蹦跳,我赶都赶不走,早点准备身后事吧!” 那老朱以为孙师傅是在和他开玩笑,笑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老子长寿着呢!” 孙师傅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你三魂跑了一魂,我赶都赶不回来,寿命是真的到了,你早点准备吧,就在这三两天了。” 老朱看孙师傅说的不像假话,脸色一正说:“孙师傅你此言当真?” 孙师傅拿了东西,点了点头:“早点写遗嘱吧!” 老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那家店是他自己开的,蛮挣钱,两个儿子都眼红着。 老朱行想着:我生平也没什么遗憾,老伴也走了。唯一怕的是死后两个畜生争家产,那我死都不得安宁。罢了,罢了,不管孙师傅说的准不准,立了遗嘱也算一桩事! 那天晚上,老朱回去写好遗嘱,把店分给大儿子,把田分给二儿子,静静的等着死亡的到来。 第一天,第二天,老朱都好好的,和人谈笑,与老友饮酒,看着根本不像将死之人。 就在第三天,果不其然,天亮了,老朱再也没起来。他死在床上,寿命到了,安然离去。 而老朱也因孙师傅的提醒,家里才没闹出争家产的丑闻。自此以后,孙师傅便渐渐出名了。 孙师傅这人无妻无子,平生有一爱好,便是酒。 古治痕扛着猪腿,拎着药酒很快便到了村尾孙师傅的家。 孙师傅也刚好外出归来,见到古治痕,忙迎上来:“古老弟,你这是?” 古治痕将猪腿和药酒放进屋中,转身就对孙师傅说:“孙老哥,请救我孙儿一命!” 孙师傅给爷爷沏了一杯茶,说:“古老弟,你别着急,先喝口茶,慢慢说。” 古治痕接过茶,顾不得喝,把事情毫无巨细的全部说给了孙师傅。 孙师傅听完爷爷所述,脸色变的沉重,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说:“我现在还不敢肯定什么情况,走,古老弟,我得到你家去看看才成。” 古治痕点点头说:“好。” 随后,孙师傅从家里取了一个木箱,那是他办事的家伙。 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回小古越家。 古朝稳迎了出去,古治痕让古朝稳去泡茶,徐江正在厨房做饭。 还没进门,孙师傅便看到场上大黑狗的尸体。 他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看了良久,脸色很是凝重,古治痕在他一旁,指着黑狗的尸体说:“孙老哥,你看,这是?” 孙师傅站起身来,说:“黑狗克邪,对一般鬼物都有威慑作用,这条黑狗竟然被恶鬼噬身死去,恐怕这鬼物非同一般!若它是冲着月牙儿来的,那么这条黑狗昨晚怕是代月牙儿受过!” 古治痕听的心中一震。孙师傅说的在明显不过,昨天晚上自己孙儿能逃过这一劫,完全是因为这条黑狗,那么今天鬼再来,恐怕小古越是凶多吉少! 此刻,他也顾不得许多,躬身行礼道:“孙老哥,求您救我孙儿,我就这么一个孙儿!求您了!” 要知道古治痕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一个人行如此大的礼,是从来没有过的。 孙师傅连忙扶起古治痕说:“古老弟,你这是干什么,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有这样的事情,我孙耀伟岂会坐视不理!” 这时,徐江也做好了饭。 大家一起吃过饭后,古治痕把小古越叫道孙师傅身边,对古越说:“牙儿,还不过来,给孙爷爷磕头。” 古越走过来,照着古治痕说的就做,孙师傅一把拉住了小古越,对古治痕说:“古老弟,月牙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孙某既然吃的是这行的饭,接了这事,除非我死了,月牙儿才会出事!” 徐江走到孙耀伟面前,对孙师傅行礼道:“有孙师傅这句话,我古家对您的大恩大德感谢一辈子!” 后来小古越长大了,才明白,这也是激人的一种手段。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样一番后,孙师傅又将小古越拉到身边,对小古越说:“月牙儿,你跟孙爷爷说说,你这两天晚上听到什么,见到什么了?” 小古越虽然年幼,也明白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忍着恐惧,一五一十的跟孙师傅说了。 孙师傅越听脸色越沉重,等小古越说完,孙师傅脸色难看到极点。 古治痕他们看到孙师傅脸色如此,心中也很惶恐,古治痕是一家之主,便开口问道:“孙老哥,您可推出来什么了?” 孙师傅并未回答爷爷的话,而是走进古越的房间,向东南西北各走了五步,手拿一个阴阳盘,算了一卦。 随后,孙师傅眉头紧皱,脸色非常难看,对古治痕说:“古老弟,实话对你说了,老哥我保住月牙儿的希望不大,撑死能让月牙儿度过今晚!” 古治痕三人听了孙师傅这话,争相失色,徐江更是一把抱住小古越,哭出声来。 古朝稳一脸急惶:“孙师傅,求您要救我儿子,钱绝对不是问题!” 孙师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朝稳啊,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我道行不够啊!我若算的不错,今晚便会有百鬼抬棺,我能不能撑过还是个未知数!” 徐江一下软到在地上,把小古越抱在怀中哭:“天啊,我古家是遭了什么孽啊!我苦命的牙儿!” 古治痕皱了皱了眉头,冷喝道:“你哭什么哭,这不还没发生!孙师傅,你等等,我去取一个东西来。” 孙师傅不明白古治痕是什么意思,但也点了点头。 古治痕快步走到他的房中,过了一会,从屋中出来,手中托着一面铜镜。 这枚铜镜,正是六年前易少秋给古治痕的铜镜。 铜镜古朴,一面镌刻着先天八卦图,一面是阴阳鱼。 “大阴阳八卦铜镜?”孙师傅看清了铜镜的模样,惊呼出声,“这是道门难的宝物,古老弟,你……你怎么会有?” 古治痕望了手中铜镜几眼,将铜镜递给孙师傅,解释说:“事情是这样的,六年牙儿刚出时,我在山下那晚,碰到了鬼打墙……” “最后他给了我一张符和一枚铜镜,说铜镜能抵挡此劫,而动用这枚铜镜后,他会感知道,定会全力赶来!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孙师傅听完,脸上难看的表情有了几分松动,笑着说:“原来还有这番缘法,难怪我那时见到月牙儿,竟然看不透他的命格!看来,月牙儿这次有救了,此铜镜的主人修为高我不知几何,有了这枚大阴阳八卦铜镜,今晚即便是百鬼抬棺,我孙耀伟也能撑过去,再不济,也能挨到这位道友到来!” 徐江一听孙师傅这么说,重新燃起了希望,拭去脸上的眼泪说:“还要仰仗孙师傅保我孙儿。” 孙师傅点点头:“弟妹放心,事不宜迟,我得先准备准备,朝稳,我一会给你列一张单子,你务必在下午三点前,把这些东西给我准备好。” 古朝稳点头:“好。”连忙跑去去取来纸笔。 孙师傅将一干事物写在纸上,交给了古朝稳,分别是:黄表纸、朱砂、鸡血、黑狗血一盆、大公鸡三只。 古朝稳接过纸张,飞快的出了家门,去购买这些事物。 随后,孙师傅又拉着古越到房间,让小古越脱下上衣,在小古越的前胸后背上各划了四道符,又对古治痕说:“今天晚上你们不可留在家中,我要斗鬼又要照顾月牙儿,无暇估计你们,若是鬼物要害你们,情况会更糟,所以,古老弟若是信的过我,你们最好去别处住一晚,月牙儿就交给我了。” 古治痕和徐江点头答应。 不多久,古朝稳将孙师傅列举的东西都买回来了。 孙师傅用朱砂掺鸡血写了很多道符,一一贴在窗上、屋门上、墙上,以及床上。 做完这一切,已是下午五点左右,孙师傅便让古治痕他们离开。 古治痕临走前千叮万嘱让小古越万事要听孙师傅的,不可胡闹。 等到古治痕三人走后,房子里就剩下小古越和孙师傅。 小古越是坐在床上,而孙师傅坐在屋内的竹椅上,他身旁有一张桌子,用镇纸铺就。桌子上摆着铜钱剑,符纸等东西。 孙师傅看小古越直愣愣的看着他,便笑着说:“月牙儿,你怕不怕?” 小古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孙师傅说:“月牙儿,你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呢?” 小古越摆了摆小脑袋说:“我点头是怕,我摇头是觉得有孙爷爷在这,月牙儿就不怕了。” 孙师傅豪迈一笑,大声说:“好!说的好,我孙耀伟今天就陪我们的月牙儿会会那帮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