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村长说没什么大事儿,癞傻子虽然疯疯癫癫,还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儿。王科嘉抱着谨慎的态度建议立即报警,李村长借口村子里没电话,而且此时天色已晚,去镇子上的车没有了,只能等到明天早上,于是我们回到了白启明家里,等待明天一早去镇子上报警。 一整天,白启明都在山中打猎,晚上回来的时候抓了一只鹿,他坐在竹楼前的草地上,毫无顾忌地扒皮放血,不一会儿,一整只鹿就被他收拾停当,鹿皮晒在树枝上,鹿rou放在了竹楼后面的地窖里保存起来。 晚饭,白启明做的是鹿rou炖野菜,味道还不错,但是我们几个人一心挂念着下落不明的张胜男,全都没什么胃口。饭桌上的气氛十分压抑,不知道是我们几个人萎靡的态度让白启明感觉到不高兴还是怎么的,白启明吃了几口就端着饭碗下楼去了。 王科嘉向我使了个眼色,我起身跟着他来到楼下,白启明看见我们就要起身离开。王科嘉叫住了他,跟他解释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白启明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不自觉地朝着楼上看了一眼,说:“明天你们全都离开!”说完,就把饭碗放在地下牛棚边的石头上,拿起手边的看到,上山去了。 “大晚上的,他怎么又进山?”王科嘉奇怪的嘟囔了一声,“从一开始他好像就不愿意我们住他家里,现在又赶我们走!奇怪!” 我看着王科嘉上楼,目光落在夜色下漆黑的树林,总觉得白启明刚才那句话并非是王科嘉理解的那个意思。可是他又想表达什么呢? 第二天早上起来,莫名地起了大雾,我们还在担心去镇上的公交车还能不能来的时候,李村长带着几个人着急忙慌地来到了白启明的家里,跟我们说找到张胜男了。我们几个欣喜若狂,赶紧放下行李跟着他们到了村子东边的一片树林子里。 “人呢?”王科嘉看着地上散落的张胜男的衣服问李村长。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就发现了这些衣服,我怀疑是那个同学的就赶紧去通知你们来辨认了!”李村长一副忧心的表情说道。 “哎,可能被山里的野兽袭击了吧!”其中一个村民说道。 “可是,地上并没有血迹啊?”吴尚河忽然说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们几个,我看了他一眼,确实如他所说,地上只有几件被撕扯的衣服,没有血迹,如果真的砸到了野兽的攻击,不可能没有血迹,那么结果只有一个,这些衣服是有人故意丢在这里的。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不禁偷偷瞄了一眼李村长和在场的村民,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全都是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我立即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被排斥的感觉,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猜测。 “没有血迹,至少能够证明张胜男没有生命危险。”我说道,“我们还是先去镇子上报警吧!” 李村长和几个村民戳着手中的农具站在原地,看着我们五个人转身离开,我只觉得他们的目光像是尖刀一样从背后刺进我的心脏,我不禁加快了脚步。我们几个拿着行李来到了村子边上的那条土路上。从邻村发出的车每天只有一趟,错过了就只能等到明天。我们五个人等了好一会儿,才隐隐约约看见一辆破破烂烂的车子出现在视线里。 大雾变得越来越重,我们五个人坐在车里,透过玻璃窗几乎不能看见两侧的山林。土路颠簸,不一会儿,杨怡就头昏眼花,开始呕吐起来,其他几个人脸色也是难看之极。我觉得奇怪,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呢? 咚! 忽然一个响动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回现实,声音是从车顶发出来的,我抬头看了一下,又是一下响动,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了车顶上。我站起来,使劲扶着把手,避免剧烈摇晃的车身将我甩出去。我走到前面,问司机刚才怎么回事,司机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村子的人究竟怎么回事? 就当我刚要转身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嗖的一下窜到了车子里,那个身影十分矫捷轻快,完全不受摇晃的车子的影响,如履平地一般窜到了我的座位上。我定睛一瞧,原来是一个小猴子。那只猴子熟练地拉开了我们的书包,将里面的证件和手机等一股脑扔出了窗外。 我当下脑袋翁的一下,就要冲上去,那只猴子抬起脸来冲着我龇牙咧嘴叫了几声,跳出了窗外。我刚迈了一步,视线左侧车窗外模糊的山林骤然下沉,而右侧车窗外的山体猛地上升,座位上的书包和其他四个同学竟然神奇般的飞了起来,不受控制地撞向了车顶。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刺痛让我猛的惊醒,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视线内一片血红。我抬手抹了一把脸,手上一片滑腻的感觉,我低头瞧了一眼,满手的血渍。我立即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部分擦伤之外,只有头部有一道裂口。我扯下身上的衣服简单包扎一下,四下环顾,才发现我深处半山腰上。 山下大概几十米出,那辆公交车冒着浓烈的烟雾,黑色的烟雾融入白色的雾中,特别显眼。我坐在山坡上,一点点蹭到了公交车旁边,从驾驶室看见司机全身是血,一根树枝穿透了他的胸腔。 我感到一阵恶心,勉强站起来寻找其他同学。万幸,王科嘉和吴尚河躺在不远处,然而林芝婼和杨怡却不见了踪影。我把王科嘉和吴尚河叫醒,他们俩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迷迷糊糊地。我问他们林芝婼和杨怡去哪了,他们俩也说不清楚。 玛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忽然想起了事故发生前,那只偷我们东西的小猴子,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一只猴子怎么可能会那么熟练的拉开我们的书包呢?而且什么都不偷,偏偏把我们的证件和手机扔出车外,这分明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猴子。 等等! 我记得,我们第一天到白启明家里的时候,也看到了一只猴子。那么,和昨天袭击我们的猴子是不是同一只呢? 剧烈的头痛打断了我的怀疑,我咬着牙忍耐着,只感到似乎有一回可恶的鬼手伸进了我的大脑中,使劲揉搓着我的脑仁。 “你没事吧?”王科嘉看见我痛苦的表情说道,“我们先回村子里吧!” 我们三个人跌跌撞撞爬上了山,回到土路上,沿着土路回到了村子。李村长进了我们几个人,并没有任何惊讶的样子,反而十分殷勤的重新把我们安顿到了白启明家里,还特别让他大儿媳过来照顾我们。 过了两天,张胜男她们三个女生仍然下落不明,吴尚河不知道感染上了什么病毒,整天发高烧,迷迷糊糊说胡话。此时,六个人,只有我和王科嘉还算正常。村子里的赤脚大夫给我缝了几针,包扎了一下。王科嘉身上都是皮外伤,擦点药酒就没啥事了。 到了第四天头上,李村长来到白启明家里看我们。白启明仍然按照他的作息上山打猎去了,他的闺女小莲帮着李村长儿媳照料我们仨。 “你们仨咋样?”李村长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儿,李村长,张胜男找到了啊?”王科嘉问道,“林芝婼和杨怡呢?” 李村长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线索。” “癞傻子呢?”我问。 “癞傻子疯疯癫癫,本来就行踪不定,他在村子里没有固定住所,我们也很少见到他!”李村长有些含糊地说道。这时候,李村长儿媳走进屋子给吴尚河端上了草药,李村长说:“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派人去镇上了,过两天,镇上就能派人过来了!”说完,他就走了。 吴尚河喝完药,仍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李村长儿媳偷偷瞅了我们俩眼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端着药碗出去了。 我和王科嘉对视一眼,偷偷走到窗户前,看见李村长儿媳下了楼,将刚才煮草药的瓦罐里剩的药渣倒在了牛棚里。李村长儿媳抬头看了一眼,我和王科嘉连忙退回到屋子里,过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她应该离开了,我们俩才蹑手蹑脚下了楼,来到牛棚里。 那一对药渣还冒着热气,我们俩屁也不懂,啥都看不出来,王科嘉用塑料袋把药渣装起来,等警察来了把这东西交给他去化验。我也同意王科嘉,并且说出了这几天的猜测和怀疑。王科嘉眉头紧锁,说,这几天我们俩一定要小心谨慎,以防他们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们俩拿着药渣正准备上楼,一扭头,发现小莲居然站在楼梯口,瞪着眼睛看着我们俩。她发现我们俩回过头来,连忙转身蹬蹬蹬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