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悦俊来到金牌阁时,吴碧伦正穿着保洁员的宽大衣服,带着几个人清理玻璃厅门高处的卫生。 他赶忙摘了口罩迎上来,却又发现葛灵飞手里握着车钥匙,跟过来站在黛悦俊身边。吴碧伦觉得一身的不自在,想扭头就走。 “吴碧轮儿。” “我是吴碧伦!” “轮!这个字要比***的伦好一些。” “随便你怎么说,别让我的员工听见了!我可是这里的当家的,” 吴碧伦见葛灵飞那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这千手观音对他来说就是一颗扫把星,若不是黛悦俊一同前来,他都懒得理她。 他脱去那身保洁工衣,领着两个人向自己的办公室走来。让两人坐下,自己坐在茶具前烹茶。 第一杯给葛灵飞,叫了声葛总。第二杯递给黛悦俊叫了声悦俊。 “我知道今天的主角是葛总,悦俊仅是帮衬。葛总有话直说,是去抢银行还是去放炸弹?” “聪明。今天来到水饺馆……” “葛总,这里叫做金牌阁!我似乎知道你来的目的了,是不是要我远离柳丛丛?” 葛灵飞一笑,没有往下说。黛悦俊接过话茬儿来: “碧伦,真的,你与丛丛不合适,她的心思也不在你这里,你也追不上,省些感情吧。” “吴碧轮儿,癞蛤蟆吃到天鹅rou的情况,现在还没有一例。” 葛灵飞话一出口觉得有些过分,但发现吴碧伦可能一时分心没有听清楚,她便不再作声。 黛悦俊继续往下说:“长话短说,咱们都二十多岁,老大不小啦,都该考虑个人问题了,所以得一对一对的解决,李总的车牌号就是三个一,但不能让人解读成三条光棍!既然丛丛喜欢李总,李总也有点意思,所以需要我们撮合一下,但考虑你正在追丛丛……” “悦俊,那是以前的事儿啦,我见了柳丛丛早上练功的样子就觉得别扭,我现在已不去山下跑步啦,免得看见她。” 黛悦俊看了吴碧伦一眼,生怕是气话。但见吴碧伦很超然淡定,这才放下心,把商定的计划说出来。 黛悦俊刚说到一半,吴碧伦示意他暂停: “我怎么觉得,咱们不像搞服务的白领,而是拦路剪径的土匪!把他们请来,或在酒里或在饭里下上蠢药,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这是谁出的点子?万一是单相思一头热,对另一方怎么交待?” “他们只剩下一层窗户纸,这会让丛丛结束痛苦,让李总不再犹豫……” 葛灵飞还没有说完,吴碧伦打断她的话: “这种鬼点子肯定是你的专利。小心下错了药,李总把你给搞了!你和他把生米煮成熟饭也没戏,也就是给你五百块钱!” 葛灵飞站起身来,这就要动手。黛悦俊忙把两人分开。 “吴碧轮儿,我可是为泰岱庄园,甚至于是你这金牌阁着想。你干不干?” 黛悦俊也期待着吴碧伦的眼神。吴碧伦想了一会儿,方说到: “这滩混水不蹚都不行啦!” 其它两人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 “事不宜迟,明天晚上动手。” 接着三个人一起商量下蠢药的细节。第二天傍晚一切准备就绪。 李华正、柳丛丛、葛灵飞、黛悦俊与司机上了车,从泰岱庄园往金牌阁驶来。 上车前葛灵飞、黛悦俊分别与吴碧伦通话,再次对几个环节确认。 几个人在二楼的豪华宴会厅里坐定。 葛灵飞见窗帘紧闭,客厅里的长沙发上还放了一块新毛毯,茶几上放着两盒抽纸,湿毛巾、冷水、热水,所有能想到的一应俱全。她心想这吴碧伦还靠得住,竟把这宴会厅搞得像新房一样,墙壁上还贴上了大红喜字。 吴碧伦起初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毕竟柳丛丛是梦中的初恋。但慢慢地他变得十分坦然,命中注定柳丛丛属于李华正,两人才算是天生地造的一对儿,他竟发现两个很有夫妻相。 李华正一进门就觉得别致。 “伦哥,怎么贴上大红喜字啦?” “大后天有婚宴,客人来试餐时贴上的。” 葛灵飞听了一笑,心想这吴碧伦真塔妈的是个做人贩子的天才,说慌根本用不着考虑就能天衣无缝。 李华正十分高兴。 柳丛丛知道这顿大餐是为她与李华正准备的,尽管他们要做什么自己不清楚,但心里还是十分感动。 葛灵飞、黛悦俊、吴碧伦早有准备,提前已吃了东西来挡酒。 三个人轮番让酒,见柳丛丛已有八分酒意,于是一块来围攻李华正。 李华正今天格外高兴,来者不拒。 吴碧伦终于见李华正不胜酒力了,而柳丛丛早就心醉啦,通知上面条。 五小碗麻辣面端上餐桌,黛悦俊还在让李华正喝酒。葛灵飞帮助服务生把面条依次放在每个人面前,吴碧伦装着帮衬却盯紧那面条。李华正与柳丛丛的碗里稍有不同,上面的两根青菜叶,摆成十字形,是放有蠢药的,而其它三个人的摆成二字。 “吃面条啦,祝愿一切顺顺利利,顺顺当当。” 葛灵飞说完第一个把面条喝了,接着黛悦俊与吴碧伦也喝了个底朝天。 李华正与柳丛丛觉得三个人怪怪的,那种期待的眼神分外的明显。 李华正酒喝了不少,正想压压酒,于是端起小碗一口气喝下。其实柳丛丛已经吃饱啦,见只剩下自己,只好慢慢也全喝下去。 与葛灵飞、吴碧伦放松的心情相比,黛悦俊却是异常紧张。心想自己与那葛灵飞头脑一时发热,搞出这一处闹剧,倘若两人缘份未到,这处戏如何收场? “李总,今天都高兴,酒喝的不少,你与丛丛到南面的公园里走走,还是在这里歇息一会儿?” 葛灵飞看着李华正醉意朦朦的样子,故作关切地问道。 “再说,再说,今天高兴归高兴,可喝的太大啦。” “干脆在这里歇一会儿吧!等一会儿上些醒酒汤。” 吴碧伦还是想让两个人在这里搞定,毕竟今天自己跟布置新房一样,忙活了一下午。 黛悦俊似乎受不了心理上越来越重的压力,找了个借口溜出宴会厅,向南面的公园奔去。他来到公园里找个地方坐下,摸出一支烟。 他现在真的后悔了。 自己摆脱不了的干系是,那******是如意胶,是强力蠢药。那中医给他说的很明白,温水送服催情时间为四十分钟,在酒的作用下是在十五到二十五分钟,崩发持续时间是一个小时。 他一连抽了几支烟:儿女情长与婚姻大事是人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事情,现在三个人却像做游戏一样。 如果李华正并不喜欢柳丛丛,但因两人行过男女之事,以他的个性他会忍痛地去承担责任,与柳丛丛勉强婚居,这不是对李华正最大的不负责任么?而且这样的婚姻能幸福?而柳丛丛的性格温和,这不是作贱她吗? 他痛苦地看了一下时间,时间已过去五十分钟,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一切已不可挽回。 他不再抽烟,索性去公园角上的运动场上锻炼一下,以此来切断自己零乱的思想。 他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一组五十个,一共做了五组,然后下来休息。 “悦俊哪,喝多了酒是不宜锻炼的。” 黛悦俊抬起起头来,竟见李华正与柳丛丛站在跟前! 黛悦俊见两个人很平静,觉得十分蹊跷。 “忙完啦?” 两人听了都笑了,黛悦俊便更加发窘。 “你们,两个,还好吧?” “好啊,今天天气不错心情更好,我和丛丛出来走走,知道你肯定在这公园里。” “你们什么时候从金牌阁出来的?” “你走了不久。我跟丛丛现在围着这公园转了五圈啦,这不,碰到你啦。” “实话不?” “绝对实话。” “他两个呢。” “我们走出宴会厅的时候他们两个在收拾厅房里的卫生,现在不知道。今天怎么连你也神经兮兮的,咱们一块儿回泰岱庄园吧。” 黛悦俊的第一感觉是,这次买了假药,他心里十分庆幸。 他再三端祥李华正,特别是看柳丛丛的脸色,确实不像发生过什么。仍是放心不下,便想回去探个究竟。 “黛哥,不早啦,一块回去。” “我得回一趟金牌阁,钱包忘那里啦!你们先回庄园。” 黛悦俊急匆匆地往回走,走了一段路见李华正与柳丛丛已看不到身影,这才撒开双腿,拼命向金牌阁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