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头，看着正在煮粥的电饭煲，闷闷地说了一句：“竟然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杀掉，还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为了消除从村子里出生的灾厄的象征，所以必须要将她的鲜血洒在桑山上。 然而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石芯子”这种东西，和所谓的灾厄毫无关系。 孕妇在怀孕的时候，没有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孩子就有可能变成石芯子。 也就是不完全。 和孩子本身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陈郁所说的村子里的秘密，所谓的山神，真的存在吗？ 桑山？ 我甚至都没有听人说起过有这么一座山。 正思考着，背后忽然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相思在想什么呢？” 声音从脖子后突然传了过来，我手一松，拿着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眨眼间，顿时一脸惊愕。 子都伸手，微微低身接住了手机，随手放在一边，脑袋凑了过来：“相思，还真是容易被吓到。”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在研究石芯子的事情，陈郁她，竟然还真的是个石女。” 他轻笑，说：“到底是不是，相思你扒下她的裤子瞧瞧不就知道了。” 我蹙眉：“我又不是流氓，干嘛要做这样的事情，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为什么还要去怀疑？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毕竟石芯子这种女孩子，很少。” 他又在不经意之间凑近了几分。 我后退半步，正好靠在了厨房的玻璃门上。 他缓缓开口，说：“相思。” 我不明白他又要做什么：“什么啊？” “相思。” “嗯，你有话就说。” “相思。” 我撇嘴：“发发发发……发神经啊！” 他伸手，搭在门上，我缩了缩脖子，忽然有种完全被束缚住了的感觉，半点都移动不得。 “你有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下一秒，他却突然松手，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像相思这样先天条件完好的人，还是要学会享受。” 我微微愣了愣，有些不明白：“什……什么啊……” 什么先天条件完好？ 什么享受？ 我眨了眨眼睛，不敢再去多想什么。 越想越觉得乱七八糟。 于是我索性转移了话题：“懒得和你扯这么多，你说，她所说的桑山山神，真的存在吗？” 整个村子的人都很容易活到一百岁，是因为那个山神的原因？ 子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山神这种东西，很不好说。” 神为天道，神用自在，故名为天。 无色界天逐渐退出，也和时代的变迁有关。 他们已经成了一种信仰，或许并没有真正的踪迹。 而现在，陈郁说，他们村子里，一直都有着一个桑山山神。 因为这个山神，他们可以活很久。 但是为了保守山神的秘密，他们过得一直很闭塞。 我想了想，说：“人类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吧，人可以变成山神，鬼也可以变成山神，指不定那个山神是哪路妖魔鬼怪。” 子都似乎很无所谓：“谁知道……” 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他肯定是这么想的。 我有些别扭地推开他：“高高挂起的大老爷，我要去看看陈郁了，你让开吧。” * 陈郁的烧不算很高，吃过药后，现在已经开始出汗，睡意朦胧。 在她睡着之前，还是先喝了粥。 如果那群刁蛮的村民真的这么相信她代表着灾厄，那么一定还会再出现，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她带回去，然后杀掉她。 刁蛮的村民，也简称刁民。 真是没办法呢，要怎么和那群刁民解释呢？ 假期的时间也不长，根本容不得我多想。 这么看来，眼下只能暂时带陈郁回去了。 “白千渡大概不会认为很麻烦吧……” “或者说，回去之后应该先带陈郁去医院治疗？” “石女的治疗，必须尽早吧，不然月事也来不了……” “做这个手术应该不贵的吧……” 子都坐在阳台上，低头看着我：“相思总是喜欢考虑太多问题，以前是，现在也是。” 我抬头，看着优哉游哉，双手环胸的他，说：“什么叫做以前是，现在也是？你是说颖姝吗？” 还是，和颖姝毫无区别…… 虽然说没有什么可不高兴的，但是我还是有点说不清楚的小心塞。 子都说：“相思认为自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需要瞻前顾后。” 我轻哼一声，有些别扭：“当然啦，有你这尊大神在呢！” 说完，又摆了摆手，说：“你不用强调，我知道你很厉害了……” 他的语气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我只是希望相思做什么都可以很轻松，并非是在说我自己。” 我又轻哼一声，回想起他说起那句——以前是，现在也是，那一瞬间的惆怅，竟然让我有点难过。 只要提到颖姝，他仿佛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果然颖姝才是他唯一的逆鳞，而不是“应相思”的感觉。 到底还是没有办法承认，从前的那个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完全一样。 子都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淡淡地说了一句：“相思，过来。” 我将脑袋转到一边去：“过去干嘛？” “乖，过来。” “不要！” “乖……” “乖你个头！” “相思，听话，过来。” 我瘪嘴，一把扑了过去，像只突然炸毛的猫。 过去是吧？ 过去就过去！ 我扑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肩膀。 他好像是真的被吓到了，身子往后一倒，从阳台上摔了下去。 猛然之间，我的身体也跟着往下坠落。 然而，我却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身体就停顿在了半空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不再移动一般，只有风声，一遍一遍地从耳边吹过，扬起他的青丝，和我额前柔软的发。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发现他竟然笑了。 子都将手放在我的腰上，轻轻说了一句：“没想到相思这么饥渴。” 我转头一瞥，看着十几米远的地面，有些慌：“你……你能不能不要停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