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问题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到时候要如何呢? 如果事情真的像白御时猜测的那样,其实一切和我父母都没有什么关系,那我要如何做? 我捏了捏拳头,一咬牙,索性说道:“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白千渡抬眸,扫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子都问:“相思是在担心什么呢?” 担心? 我在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的,是到时候的结果,还是其他的? 或许都有吧…… 我垂眸:“也许,到时候真的什么也发现不了,一切其实都与我爸妈没有关系,什么都没有得到,反倒让你的尸体暴露了……” 白千渡说:“可是如果不去,那个地方就是你的心结,你父亲说的猜谜,一直都会是你心中的疑问。” 我无法回应。 白千渡说的没错,人人都有好奇心。 而探寻的心理,很多时候都无法控制。 但是我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我爸爸说的谜,我们不猜了,我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找到他们的……” 子都又问:“相思是在考虑我吗?” 我撇嘴,一言不发。 子都说:“我没事,相思不用想太多。” 我抬头看他,对上他的视线:“我不想看到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仅仅是担心他吧…… 我只是很害怕,因为这件事,引发更多的麻烦。 我想起了白御时的笑容,他说起只有子都知道这个地点的时候,嘴角的笑容那么复杂。 是啊,白御时为什么这么好心,把青铜板直接送给我? 因为他知道了这块青铜板是颖姝的墓室里挖出来的。 因为他猜到了,所谓的地图,其实就是子都的尸体所在。 而他看不懂地图,也找不到尸体。 白御时在盘算什么,就算再怎么笨,也该想到一点。 他一定会做什么的,绝对会做什么的…… 子都说:“只要是相思不喜欢的事情,那么便不会发生。” 我犹豫不决:“你总是这么自信,可是自信这种东西没有办法传染。” 他说:“相思不需要自信,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子都的眼神仿佛在说,他已经看懂了我在想什么。 他也明白我在担心什么了。 而他眼眸里透着的骄傲和自信告诉我,他始终都能够掌控局面。 我叹了一口气,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白千渡沉着脸,说:“很多事情,总该有一个结果。” 简单的一句话,现在却变得很复杂。 他说的事情和结果,好像包含了很多东西。 * 我始终没有办法下定决心。 白千渡仿佛也不打算再继续多说什么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然而我却没有办法睡着。 最后也只能坐在阳台上吹夜风看着如墨夜色。 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阳台上。 子都将手搭在膝上,保持着他一贯的姿势坐着。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托着下巴,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的原因,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如果我们要去封门村找两千多年前的尸骨,就一定会发生大事。 子都忽然开口:“相思。” 我没有回他。 他又唤我:“相思。” 我有些无力:“怎么了?” “相思。” “什么啊……” “相思……” 我皱眉:“你有话就说呗。” 子都问我:“相思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 我反问:“难道我要表现得很开心才正常吗?” 这种时候,怎么开心起来? 怎么想怎么堵得慌。 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 满脑子都是复杂的东西。 颖姝,他,慕子言…… 颖姝,颖姝…… 子都只说:“相思还是开心一点比较好看,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么多,有我在呢……” 我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在你在,两千多年前,你也在,还不是什么也改变不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不该提到那些事情的。 然而他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姝儿死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我怔了怔,竟然无言以对。 子都无奈浅笑,说:“相思的样子,除了担心这些事情之外,似乎还有点吃醋的意味。” 我翻了翻白眼:“神经病才会吃醋!” 子都笑而不语,眉眼间带着一点惆怅,同时也有点淡然。 我略显不满:“说到底,都是颖姝的错,归根究底,一切的祸害都是她引起的!” 颖姝简直就是最大的祸害! 都说红颜祸水了,果然没错。 如果不是她,慕子言也不会为了陷害子都,害死颍考叔。 如果不是她,子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如果不是她…… 想着想着,有些愤愤不平的我突然打了个喷嚏。 我拧着眉头,不发一言。 子都笑了笑,说:“相思也是个祸害,归根究底,一切祸害都是相思引起的。” 我瞪了他一眼,还是沉默着。 他继续说:“如果没有相思,小白的愚蠢堂哥也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了。” 我又瞪了他一眼。 他又说:“可是如果没有相思,也就没有我了……” 我的脸色有些复杂:“好好的,又说这个干嘛……” 他缓缓道:“相思总是后知后觉,我必须要一再与相思强调,你对我来说,又多重要。” 我的脸颊微微红了红:“好了啦……” 我是个祸害。 我就是个祸害还不成吗? 这种话,每一次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都会不一样。 子都又说:“所以,相思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拿相思的事情开玩笑,我保证,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托着脑袋:“你保证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就凭他那张嘴吗? 他从阳台围栏上跳了下来,随手搬了椅子,坐在我身边。 刚一转头,他便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你永远,都只需要跟随自己的本心做出决定就够了,不需要有任何顾虑,两千多年前,与现在,是两回事,一切都不一样了,什么都改变了,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