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时沉默良久。 “我从未更深地去想过，你与颖姝的关系，毕竟，从那家伙身上，我们所了解到的消息便是，颖姝已经魂飞魄散了，在我眼里，相思就是相思……” 我没有接话。 白御时继续说：“如果相思与颖姝的关系，和我与慕子言的关系一样的话，那么，我似乎也感觉不到什么，正如相思所说，我根本不了解慕子言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所做的一切，全部都只是身为白御时，所作出的选择，来自于我的本能。” 我还是没有接话。 他继续说：“你就是你，永远都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喃喃地说了一句：“你没有那份记忆，可是有人有……” 白御时身为慕子言的转世，但是没有慕子言的记忆。 子都不同，他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两千多年，始终深刻地记着活着的时候的事情。 对他来说，应相思这个人，或许更偏向颖姝一点。 白御时打量着我的脸色，忽然问了一句：“你是说……那个家伙吗……” 我暗自惆怅着，无法做出任何回答。 他想了想，说：“不过，这件事是真的吗，你和……颖姝的关系……” 我摇头：“我不知道。” 白御时问：“从那个家伙那里了解到的，颖姝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 我还是摇头。 “承认自己是另外一个人，对我来说太困难。” 这样的痛苦，或许白御时永远都没有办法体会。 因为他不可能回忆起前世的事情。 而我不同，我的脑海里，经常充斥着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 子都说，我不是转世，似乎更像重生一点。 白御时苦涩一笑：“这么说起来，宿命这种东西，还真可怕……” 我微微愣了愣：“宿命，你也信宿命，你们都信宿命……” 那么，按照所谓的宿命，一切会如何发展？ 我会像颖姝一样，魂飞魄散？ 还是说，其他的？ 白御时微微蹙眉，他伸手，轻轻拉住我的手，说：“你不要多想，更不要用这种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我，哪怕背叛全世界，我也不想伤害你……” 我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恐惧？ 我刚才的眼神，带着一点恐惧吗？ 我摇了摇头：“不，白御时，我所恐惧的，不是你，只是所谓的宿命。” 上一次从慕子言的墓中出来之后，白御时的确有尽力不让我受到伤害。 他在保护我…… 我始终认为，哪怕是走到了这一步，他也值得我去拯救。 宿命…… 我不信宿命…… 我一定要打破他们所说的宿命！ 白御时靠在墙边，微微仰头看着夜空：“小千也是宿命论者，比起我，他更相信宿命，其实，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无所谓，想太多，都没有意义，每一个人，只要做好自己，无愧于心就好了。” 我反问：“对你来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无愧于心吗？” 他看向我：“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待见不待见我是你的问题，我想要留在你身边，得到你，是我的选择。” 我皱了皱眉头，犹豫良久：“白千渡他……其实很担心你……” 白千渡他，还是很在乎白御时的吧…… 白御时笑了笑，还是和以前一样：“小千就是这样的人，这是他的习惯，只是，他一直都在勉强自己，勉强着自己成为一个好人，就算世界以痛吻他，他照样能够报之以歌，就算他始终没什么表情，小千的一切，都是我讨厌的样子。” 白千渡有白千渡的温柔。 然而他的温柔，却被白御时摒弃至此。 我无从评论什么。 就好像他说的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我微微抬头看着他：“御时表哥，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做的，没必要这么对待你自己，喜欢也好，深爱也罢，都有更好的方式……” 白御时问：“如果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会喜欢我吗？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说不出话来：“我……” 他说：“你似乎是在同情我现在的状态，我早就说过，任何做法，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谁也没有权利评判什么，只要以后的自己不会后悔就好了……” 感情这种事情，总是会有人受伤。 我什么也阻止不了，也改变不了。 白千渡也好，白御时也一样。 我只能无奈。 因为我，也想有我的选择啊…… 我不希望，被任何人逼迫。 *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赵雨兰打来的。 她问我在哪里，让我回去了。 我挂断电话之后，再去看白御时：“我得走了……” 白御时说：“去吧，我与你见面的事情，不要告诉小千了。” 我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好。” 他说：“小千才是真的表里不一的人，我太了解他了，看上去毫无作为的时候，事实上早已盘算好了一切，我在想，他准备怎么对付我……” 我想起白千渡上次与子都说过的话，欲言又止。 白千渡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怎么对付他，他想的只是不让子都伤害他。 至少，在白御时还没有做出更多错事之前，白千渡都会站在他那边。 而他，好像还不明白，白千渡有多么在乎他。 算了，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不管我说多少，都没有作用…… 所有的道理，都只能等他自己去领悟，发现。 * 我回到包间的时候，一伙人已经准备散场了。 赵雨兰挽着新男朋友简浪的手臂，悠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孟凝珊看了我一眼：“要去外面吃烤串吗？” 我自然答应下来：“好啊，就我们两过去吃吧，赵雨兰大小姐一看，今晚就没有时间了……” 孟凝珊说：“我请你。” 我笑道：“那就更好了，哈……” 赵雨兰喝了点酒，一边和身边的几个同学说着话，一边回头与简浪说话。 我看着他们，正想着赵雨兰大概是准备打发了我们，与男朋友共度良宵了，没想到，下一秒，简浪微微一转头，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吓了一跳，惊叫出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