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夫在英国玩得不亦乐乎,虽然边玩边学,却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陶修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跨出国门,得到国际友人的认可,拥有这么多各国各地的学生,交到这么多朋友,自从进入德高大学,他的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当然,运气最好的还是遇见了顾轻狂。 不过…… 陶修翻看了一下手机日历,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对顾轻狂道:“你跟着我出差已经两周了,不用跟吴校长请假吗?” 顾轻狂揉了揉眼睛,转过身揽住陶修的肩膀,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那些不用管。” “什么不用管,还有一周我们就要回国了,你打算怎么跟吴校长解释?”陶修头疼起来,顾轻狂总是像孩子般任性,做任何事情都喜欢随性而行。 令人不忍责怪,又十分无奈。 顾轻狂靠着陶修的肩膀,“用不着解释,我不去上课是很平常的事,谁敢说什么……” 再加上他现在已经是德高大学背后的股东了,谁敢扣他的学分,给脸色给他看? 陶修转念一想,也是,之前顾轻狂就经常不来上课,过分的时候甚至一个多月也不上课,确实,吴校长什么也没说。 德高大学还真是把顾轻狂宠上了天。 陶修被打败了,无言地放下手中的手机,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老男人。”顾轻狂突然唤道。 “嗯?” “还有一周我们回国,你再跟学校请一周假吧。”顾轻狂用撒娇的语气道。 “为什么请假?” 顾轻狂突然睁开双眼,无比清明的眼睛深邃得仿佛一眼就能洞穿对方的灵魂,轻轻一笑,连带着那双眼睛也染上了笑意。 “当然是请婚假了!”顾轻狂握着陶修戴着戒指的左手,理所当然地道。 “婚假?!” 顾轻狂霸道地点头,“难道你不用跟别人解释为什么出了一趟国,手上就多了一枚结婚戒指?你请假的时候就说新娘在外地,不是l市人,所以在路程上要费些时间,三天的婚假吴校长也会批一周的。” 见顾轻狂说得滴水不漏,陶修后背一冷,“你早就计划好了吧?” 顾轻狂闭上眼,“早就知道你会忘记,回国后我就要马上赶去北京参加跆拳道总决赛,老男人,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先走,是不是?” 陶修哑口无言,对啊!他怎么忘记这一茬了? “可是……”他出差三周,自己的课已经要麻烦两位老师轮流代上了,怎么好意思再多请一周的假?何况请假不是为公事,而是为了私事。 “难道等回到学校后,你就打算摘下戒指,把一切当作没有发生过?!”顾轻狂语气渐冷,虽然是闭着眼睛,陶修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眼底酝酿的风暴。 “不,当然不会。”戒指,既然选择戴上,他又怎么可能怕被人误会就贸贸然摘下来呢?不过,他确实还没有想好如果别人问起这件事,他该怎么解释。 顾轻狂剑眉舒展,搂住了陶修的腰,“老男人真好。” 陶修无奈地低头一笑,瞥见顾轻狂修长手指上戴着的戒指,“那你的戒指又该怎么解释呢?” 顾轻狂咕哝了一声,“解释个鬼,谁会相信我结婚了。” 陶修看着顾轻狂英俊得人神共愤的脸庞,心下一叹,是啊,这么年轻的顾轻狂,在众人眼里连女朋友都没有的顾轻狂,还在念着书的顾轻狂,谁会相信他结婚了?任谁看到那枚戒指大概只会认为那是顾轻狂自己买来戴着玩的吧。 “这样看来倒好像是我吃亏了。”陶修把这件事默默记在了心里,等他们启程回国,就像吴校长以结婚为由多请一周的假。 全国跆拳道的总决赛,就算顾轻狂不提要求,陶修也很有兴趣跟着去观看,他要看着顾轻狂拿下冠军,再一次体会那种骄傲自豪的感动。 这些比赛,都是因为他,顾轻狂才会参加的,他为自己付出的努力,令陶修无法漠视。 “我怎么会让你吃亏……”顾轻狂在梦中也回答着陶修的话。 难得睡了一个懒觉后,两人又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陶修每天除了听课学习偶尔充当助教上上课外,还喜欢上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伦敦大学的图书馆。 跟德高大学的图书馆相比,伦敦大学图书馆面积更大,书籍更多,上到天文地理诗词歌赋,下到医学法律美术占卜小说艺术,什么书都有! 而且许多书籍都有中英双语翻译,陶修从小就爱看书,到德高大学教书不过一年多,图书馆里的书已经被他看了一大半了,到了伦敦大学,陶修才不禁感叹,这整幢楼的书,即使他在这里再逗留几年,也未必能看完。 看着陶修这么沉迷书海,顾轻狂暗自决定,看来德高大学的图书馆需要拓展了…… 而顾轻狂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陪尼尔教授研究计算机,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早已不是尼尔教授为顾轻狂上课了,而是两人一起埋头研究,研究累了,就下盘棋乐呵乐呵。 尼尔教授是个好学的人,当连着输了几盘西洋棋给顾轻狂后,便耍赖说下中国的棋自己绝不会输,顾轻狂抚着下巴,露出狐狸般的微笑,“那我教师父下象棋吧,三局两胜,师父要是再输怎么办?” “再输,再输就听你小子的,明年去中国找你们玩!”尼尔教授豁出去了。 要知道他这一辈子,虽然站在了世界的顶端,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科学怪人,既没有娶妻生子,也没有踏出过国门半步,永远只是埋头苦苦研究,为社会默默作出贡献,从来没有自己的私生活。 顾轻狂也是心疼尼尔教授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看过世间的美景,也没有好好享受过生活,才会想到用赌棋将他心甘情愿地拐出去。 半个小时后,顾轻狂结束第二盘棋,同时提醒道:“师父,说好的三局两胜,这回你可不许耍赖了,我又赢了。” “谁说的?师父这不是刚学会怎么玩么!”这象棋上的汉字他都还没认全呢!尼尔教授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想当初我教你西洋棋的时候还不是教了你两盘!” “好吧,那就最后一盘,老男人,你当裁判吧。”顾轻狂朝坐在自己旁边的陶修眨了眨眼睛。 陶修点头,认真地观察着眼前的棋局。 陶修不是很懂怎么下象棋,但记忆中,有一个人却十分喜欢象棋,经常用象棋跟大人们下赌注,有时候是一个煮熟的鸡蛋,有时候是一块方便面,有时候是一碗汤圆,当然,这些胜利品最后都进了陶修和那个人的肚子里。 陶修看着顾轻狂认真专注的侧脸,恍然间仿佛回到了自己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周航予也是这般专注地下着棋,落子无悔。 意料之中,尼尔教授还是输了,陶修歪着脑袋轻笑,“看来师父明年一定要走一趟了。” “你们这两个坏小子……”尼尔教授笑骂着,眼里却隐藏着骄傲,没有孩子的他,早就把顾轻狂和陶修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顾轻狂又何尝不知道呢?他家里也没有了长辈,除了陶修和顾轻雅,能当作家人般信任敬重的,也只有师父一个人了。 临别前一天,大家都舍不得彼此,虽然陶修只逗留了短短的三周时间,他的平易近人、善良谦虚以及风度翩翩已经深入人心,不仅教授们对他恋恋不舍,就连听过他的课的学生们都不愿听到他即将要离开的消息。 德瑞尔教授甚至高度评价陶修在所有出国交流学习的教授中是最受欢迎的,许多人都为陶修准备了自己的礼物,尽管这一天并不是陶修的生日,也不是教师节,但热情的外国学生还是一批又一批地涌上来,送上礼物,还死活要合个影。 顾轻狂郁闷地被挤到一边,看着陶修和那些学生们留下一张张合影,暗自闷闷不乐。 在伦敦大学逗留的三周,两人都曾经被许多学生表白过,有男有女,这里毕竟是国外,男男女女都十分热情大方,喜欢就大胆说,被拒绝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外国人都喜欢速战速决,要不是顾轻狂当众告诉所有人,自己已经和陶修结婚了,还不知道陶修要被多少人惦记上呢! 幸好明天就要离开这个“狼窝”了,顾轻狂松了一口气。 这一夜,陶修忙到很晚,跟热情的学生们分离后,陶修还要连夜整理那些散乱的学习资料,因为第二天一大早便要坐上飞机,直飞北京。 等陶修收拾好资料后,两人已经要准备出发了,顾轻狂一手拉着两个人的行李箱,一手拉着陶修,离开了酒店,两人的背后是一轮新生的朝阳,在朝阳的照耀下,坚实的地面留下他们牵手的身影。 尼尔教授将他们送进了飞机场,两人轮流和尼尔教授紧紧地拥抱,再恋恋不舍,也终究要分别。 有些离别,是为了更美好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