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二狗子和刘瞎子就带着家伙什到了南门外的坟林里。 在偌大的坟林里折腾了大半宿,在天亮的时候两人才找到了陈半仙说的那座老坟。 那坟比其它坟大的多,坟的两旁还有两棵已经枯败的老槐树。 坟土早已经被冻成了个,用火烤了半天,才能勉强架挖动。 坟里边的空棺已经腐烂,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条不足半米高的通道。喝了壮胆酒,两人才战战兢兢的钻进了通道里。 陈半仙并没有骗他们,通道的尽头果真是南王墓。不过这座墓和那已经开启的两座墓一样,偌大的空间里除了一口古井之外别无它物。 “妈的,那老东西还真没扯皮,这里边还真是什么都没有!”二狗子失望的发着牢sao。 “那可不一定!”刘瞎子将手灯光打到了那八角形的古井上。 “咋得,你想进去?”二狗子靠上前来。 “南王费那么大劲,就算不是主墓,也应该有点像样的玩意吧?那西墓和北墓的井咱进不去,那这口井,可得好好看看。”刘瞎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井。 二狗子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将随身带的绳子取了下来。 刘瞎子负责拉绳,二狗子负责下井。 “放……” “放……” “啊………………” 二狗子凄惨的叫声从井里边传了出来。 刘瞎子连忙收回手中的绳子,绳子已经被什么东西给砍断了,断口整齐无比,就像是被人用刀砍断的一样。 刘瞎子害怕的趴在井边大叫着:“二狗子……二狗子……” “噌……”一团呛烟的白烟从井里边喷了出来。 “杀……”仅接着,刘瞎子的耳边响起了千军万马厮杀的声音。 眼睛的刺痛和声音的恐惧使刘瞎子晕了过去,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墓的外边了。 刘瞎子以为是陈半仙将他救出来的,毕竟除了已经死了的二狗子就只有陈半仙知道自己进墓的事。 可是当他跑到陈半仙家中的时候却是发现,陈半仙已经死了。他的死状及其恐怖,左边耳朵眼里都流出了黄浓。 刘瞎子的眼也被那烟呛成了白内障,视力近乎真正的瞎子。消停了几个月之后,他又开始干起了老本行。于是,本世纪最大胆的盗墓贼便产生了。 人家正在坟林里边给自己的爹守头七,刘瞎子却拿着把铁锹去挖人家的祖坟。被人打断了腿不说,还被送进了局子里边待了十多年。 宋子腾越听越激动,“你进的墓就是六墓之一吗?” “嗯,就是六墓之一的东墓!”刘瞎子肯定的说道。 “好,好,好…………”宋子腾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些出神的叫出了数个‘好’字。 “小秦啊,听我一句劝,别在研究下去了,如果你打扰了南王,他可是会生气的。从古至今,南王的诅咒已经传了百十年了……”刘瞎子好心的劝着宋子腾。 宋子腾像是没有听到刘瞎子的话一样,有些疯颠的跑出了门外,在离开的时候,嘴里边还不停的念叨着“好,好,好……” 刘瞎子讲的时候虽然是一脸的深沉,但是唐越对他的话依然是有些怀疑,“就这些?” “哟,我的唐警官,我哪敢骗您呢。要是我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刘瞎子高高的举起双手发着毒誓。 “哼,要是你敢骗我,你就准备死在里边行了!”唐越了一句狠话,就匆匆的离开了南王村。 以后的几天,唐越又先后找过刘瞎子几次。 不知道是唐越有考古的天赋,还是他刑警的敏锐害了他。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唐越开始的有些神神叨叨,常常表现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经常表现出一副身边有人说话的模样。 局里边以为他是精神紧张过大,就给了他几天长假。 可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再见到唐越的时候,却已经是阴阳相隔。 无论是死亡时间,还是死亡方式,甚至连穿的衣服、做的动作,都和宋子腾一家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两点:第一,唐越一家三口是死在了南王六墓之南墓的门前。第二,唐越一家人并不是由唐越动手杀死的,而是他六岁的儿子。 当警察准备询问刘瞎子的时候,发现刘瞎子失踪了。 半个月后,身穿白麻孝衣的刘瞎子跪死在南王六墓之西墓的门前。 他那白了三十几年的瞳孔,竟然在他死后变成了黑色。 宋子腾一家四口的惨案是零七年的五月一号,阴历的三月十五。 唐越一家三口的惨案是零七年的五月十七号,阴历的四月初一。 刘瞎子自杀的时间是零七年的五月三十一号,阴历的四月十五。 这三启诡异的自杀案件,给南城的人民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当年夏天的晚上,街上根本看不到乘凉的人。甚至大人都用‘南王来了’这句话来吓唬哭闹的小孩。 这三起案件,不光是南城分局最诡异的案子,更是海城公案局有史以来最悬的案子,至今为止,仍然没有人弄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在死的时候即不反抗、也不挣扎,更让人弄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会用那种披麻戴孝、跪地祈祷的方式来自杀。 张雪一股恼讲完了这个诡异的故事,讲完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往椅子上缩了缩。 倪天神情平静的看着张雪。“这就完了?” 张雪吃惊的看着倪天。“怎么,你不觉着这个事有点诡异吗?” 倪天无奈的笑了笑,诅咒类的故事,倪天脑子里没有八个也有十个,个个都比这‘南王的诅咒’精彩。 “确实,他们的死法有些诡异,但是我想这个故事和冥音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怎么扯不上,唐越在最后的几天里经常表现的身边有人说话似的。而且,他的死亡方式也和你书中几个配角颇为相似,为了摆脱冥音的困扰,刺穿了自己的耳膜。” “这个唐越,你应该认识吧?” “这和我们认不认识无关,主要是这件事情。” “好,那我们现在就说这个故事。你这个故事,总更有三个疑点。” “什么?”张雪生气的瞪大了眼睛,讲了半天都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而倪天却只把这当成一个故事。 “我说这个故事里有三个疑点。第一点,就是发现宋子腾一家尸体发现的时间。五一节的晚上三点到五点,我想在那个时间段街上街上应该不会空无一人吧。就算没有人在街上,那南王墓的夜班工作人员也不会说是看不见他们吧?当然,也有可能南城人都是怕沾上事,所以才刻意的不报警。” “第二,就是刘瞎子的故事。为了陈半仙的一句话,刘瞎子和二狗子就连夜挖坟?他说二狗子死在墓里,那在开墓的时候工作人员在井里可曾发现过尸体?他说陈半仙是自杀死的,那当年的案子可有卷宗?” “##第三,就是唐越,他凭什么断定这一切和南王墓有关?他是个刑警,如果怀疑宋子腾不是自杀的话,应该去寻找凶手才对,他干嘛围着南王墓做文章?还有,最后你说唐越一家是被他六岁的儿子杀死的。一个六岁的孩子,拿着一把尖椎刺穿了自己父母的耳膜,然后再自杀,你觉着靠谱吗?” 张雪面带怒色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倪天,做了个深呼吸之后,心情才算是平静了下来。“呵呵,不愧是写小说的,只是听了这么一点,就能想到这些疑点。实话告诉你,前面两个疑点当时的警员也怀疑过,但是并没有找到答案。至于第三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确实是唐越六岁的儿子动的手。” “不可能!”倪天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一个六岁的孩子,杀死两个中年人后再自杀这种事情。 “没错,就是他儿子。尖椎上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就是他儿子的。而根据法医的判断,他儿子也是最后死的。只不过,他在刺穿耳膜之后,没有将尖椎插进胸膛里。” “这……”倪天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迎面而来的海风也不再是清爽宜人,而是阴风刺骨的感觉。 “呵呵,天哥,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讲这个故事给你听听,兴许对你这次的事情有帮助。”看着倪天的眉头紧皱起来,张雪连忙劝慰着他。 倪天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会有帮助,两者根本就不是搭边的事。总不能说,罗思雨的男朋友也在打南王墓的主意吧?” “谁知道呢,反正多一条线索也是个好事,说不定他男朋友也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呗。” “也许吧。” “天哥,你是不是累了?你看我,光顾着讲故事了,都忘了你来了这里还没有好好休息呢,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休息?” 倪天无奈的点了点头,现在还能说什么呢?要带自己出来玩的是张雪,要给自己讲故事的还是她,说自己累的还是她,倪天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耍了。 一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张雪看着脸色阴沉的倪天,抱歉的说道:“天哥,生气了?明天的,明天我肯定好好招待招待你,到时候我找个美女陪着你好好在海城玩玩。” “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我只是在想孟绍维的事,他怎么可能听到冥音呢?” “天哥,其实吧,我觉着这事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南王的诅咒都可能出现,还有什么不可能呢?话说回来,我就是因为你小说中的角色和死在南王诅咒中的人差不多,才迷上你的小说的。” “呵呵,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南王了?” “那是……” “张雪,帮我个忙。帮我查查那个孟绍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问题,我尽快向你汇报情况。哎,天哥,你们那边有啥进展也告诉告诉我哈!” 车子停在了酒店的门前,下车之后,倪天就客气的向张雪道着谢,“雪儿,今天谢谢你了啊,带着我转了大半个海城。” “嗨,哪转了,都没有带你去玩。” “呵呵,没事,我不是一个喜欢玩景点的人。孟绍维的事,就麻烦你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你快回去休息休息吧,明天我再找你!” “再见。” “再见。” 目送着车子离开,倪天才神情疲惫的回到了酒店里。 张雪并没有走远,而是将车停在了酒店拐角处的路口。车子刚停下,一个身着便衣的男人便迅速的钻进了车里。 张雪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问道:“都装好了吗?” 男人信心十足的拍了拍胸脯,道:“张头,您就放心吧,他现在就算是放个屁,你也能清楚的听见。” “嗯,那就好。”张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个张头,我多嘴问一句,你和那男的是什么关系?” “这个不用你管,还有,这个事谁也别说。” “噢…………明白了,明白了,张头您放心吧,我嘴严实着呢。其实张头,您直接窃听他手机多好,这样就可以捉jian在床了。” 张雪怒瞪了那家伙一眼,他才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若有所思的透过倒车镜看了看酒店的方向,张雪才眉头皱紧的开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