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亮将天山童姥、王语嫣和段誉送回金庸群侠馆,这才与阿朱、郭啸天易容下山,来到他们所说的那处废宅。 从枯井中提出卢天德,又盘问了几句,便剥了他的衣服、腰牌。 阿朱照着他的样子,给朱慈亮化了妆。 朱慈亮恨这厮纵马行凶,为祸百姓,索性一刀斩了。 见天色不早,便将阿朱送回金庸群侠馆,独自一人大摇大摆,从西安门入京城,门前守卫果然大屁也不敢放一个。 二十四监在皇城西南角,自西安门入,经由西上南门,才进入内宫诸监。 卢天德是“南京第一太监”卢九德的义子,门前守卫自然认得,例行公事的勘验了他的腰牌,还想攀扯几句。 可惜,朱慈亮没有阿朱那般仿声绝技,一说话就露馅儿了,只是冷哼一声。 那守卫便不敢多话,躬身送他进去。 一路不少太监穿行其中,见了大红人,都纷纷行礼。 朱慈亮板着脸,要么点点头,要么冷哼一声,绝对嚣张跋扈,那些太监似乎甘之如饴,见礼之后,便欣欣然走了。 没杀错人,这厮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朱慈亮记忆中并没有南京宫城的地图,装模作样巡了一圈,才发现司礼监,整一整衣冠,大步而入,卢九德却不在,怕是去朱由崧那边伺候了。 这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不得日理万机吗? 趁人不注意,又遁入金庸群侠馆。 让阿朱扮作卢天德,在司礼监侯着,自己洗了把脸,换回皇太子的冕服,他南下时跟李自成要回了皇太子、亲王和公主的全套装备,就等着这一天闪亮登场呢! 及至夜深,卢九德才匆匆赶回。 朱由崧不满后宫空虚,非要他去江浙一带广选淑女入宫,拉着他商量到现在,卢九德饥肠辘辘,又无可奈何。 这事儿,有啥好商量? 一进门,便见卢天德杵在前厅,疲倦的摆摆手,道: “怎么,你今天被人打了?” 阿朱却没接这茬,神神秘秘凑到卢九德身旁,压低嗓子,道: “义父,孩儿有要事禀报……” 说着,机敏的左右一看。 卢九德自然省得,便喝退左右,也不着急听他说什么,走过去舒舒服服的往椅子上一躺,吁了口气,眯着眼道: “过来,给老子捶捶腿……” 等了半天,不见他过来,猛一睁眼,却见“卢天德”竟去关了大门,此时正守在门口,而他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一个貌若天仙,另一个…… “太子殿下?” 卢九德是见过朱慈烺的,此时见他一身冕服,登时毛骨悚然,“呲溜”一下滚落在地,惊恐道: “你……你,你是人是鬼?” 朱慈亮冷哼一声,自顾自去上首坐了,才说: “姥姥,这厮无礼,先赏他一符?” 天山童姥素手一扬,“嗖”的一声,卢九德顿觉寒风袭体,胸口微微一寒,便如碰上了一片雪花,正疑惑间,胸口寒处忽然生出一股奇痒,竟直如脏腑。 情不自禁的“啊哟”一声,叫了出来。 不过几息,那奇痒渐渐深入,瞬息之间散布全身,便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卢九德登时滚倒在地,朱慈亮见他伸手要抓,忙道: “姥姥,别让他抓!” 天山童姥又弹出一枚棋子,“嘭”的一声撞在卢九德胸口。 这厮手刚挨到脸上,登时僵住,痒得要死,却不能挠,脖子上青筋勃发,两只眼直往外凸,口中“嗬嗬”作响: “嗬,痒死我了,嗬嗬,痒死,嗬……” 折腾了一炷香的功夫,卢九德浑身抽搐,一双眼睛挣得通红,此时若能动手,他恨不得把肠子扯出来,一截一截往烂里薅,这才能解那销魂蚀骨般的奇痒…… 他生不如死,但神识却无比清醒,终于想到那句“这厮无礼,先赏他一符”,才知道求饶,急急哀嚎道: “嗬……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朱慈亮打了个眼色,天山童姥才弹出半粒药丸,飞将过去,送入卢九德喉咙,药力一时未能行到,又折磨了他一顿饭时分。 奇痒稍减,卢九德长长的吸了口气,天山童姥才隔空拍出一掌,解了他的xue道,这厮正要翻身坐起,忽听太子笑道: “卢九德,本宫是人是鬼?” 卢九德一听,慌忙伏倒在地,连连磕头: “奴婢狗眼瞎了,冲撞了太子殿下,罪该万死,万死!” “罢了!” 朱慈亮冷哼一声,道: “听说,你勾结了江北四镇,拥立福王做了皇帝?” 一听“勾结”二字,卢九德登时魂飞魄散,太子殿下仍在,而他却拥立了福王,这从龙元勋,眨眼就成乱臣贼子了! “咣咣咣……” 一顿猛磕,脑袋都破了,颤声道: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朱慈亮冷笑道: “卢九德,你胆子大得很呐……这大明江山,由谁继承大统,是不是都得你说了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卢九德只顾磕头,朱慈亮忽然笑了一声,道: “卢九德,这【生死符】,滋味如何?” 生死符,什么生死符? 卢九德愣了一下,忽然再次想起朱慈亮那句“这厮无礼,先赏他一符”,登时明白过来,骇然道: “殿下是说……这让人奇痒难当的咒符?” 他一个麻瓜,当然不懂什么武功,方才见那仙子手一抬,自己就痒得要吞粪自尽,还道这是个什么咒符之类。 朱慈亮也没戳破,便吓唬他道: “所谓生死符,便是生不如死之意,一中此符,奇痒剧痛一日厉害一日,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一听这话,卢九德顿觉浑身又痒起来了。 这才第一日,就痒得不想活了,若递增到八十一日,那还了得? 惶惶磕下头,苦苦哀求道: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奴婢做错了事,罪该万死,若殿下开恩,奴婢但唯殿下之命是从,绝无二心!” 呦呵,你倒是识相? 朱慈亮笑道: “你已是从龙元勋,司礼监掌印太监,又提督京营。本宫却没什么好给你的封赏,跟着本宫不划算啊……”